陆思成和爱君坐在正中间的地方,逃无可逃。
他毕竟是当过兵的,反应和胆量比别人大,立刻搂着爱君的腰,推她躲进墙角,自己则圈着她,以身遮掩。
爱君听到金链金戒指金首饰哗啦啦倒入袋子的声音,歹徒的不断威吓声,砸玻璃声。
所有职员抱着头缩在地上,金铺的保安就在爱君旁边,抖得比她还厉害。
她眼泪被逼了出来。
她想起了辉。想到还好他没有来,想到她要是死了,他该有多难过,想到若是有命回去,就和他好好道个歉,两人重新开始。
陆思成抱着她,也在微微颤抖。他害怕,若是这群歹徒有枪,朝人群乱扫,他的一生就交代在这里。他更害怕,身下的爱君受到伤害。
就像旋风刮过,歹徒从进门到离开,不过五分钟,金铺一扫而光。直到门外有警车鸣声,她才确定他们终于是安全了。
自己竟然和陆思成经历了一场生死。
爱君惨白着一张脸站起来,站也站不稳,思成仍然搂着她的腰,她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整个人依偎着,感激得抬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思成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但表面上镇定。
直到警察录完口供,两人才走出金铺。刚走到门口,有电视台记者涌上来采访,摄影机直怼爱君的脸。
她不习惯这种场面,皱起眉头,一只手遮挡半张脸,半边身体下意识往思成身上躲闪。
陆思成则不耐烦拨开镜头,突出重围,"让让。没什么好说。人不被打死,也要被你们吓死。"
他带她到他入住的酒店三楼餐厅。
两人一脸狼狈,又有劫后重生的喜悦。
"陆哥,你刚才不要命了,挡在我前面。要是歹徒真有枪,射中你怎么办?"
他摸摸短平头,是他不好意思时下意识的动作,"没想那么多。"
"不管怎么说,我欠你一条命。"
他惊呼:"没有那么夸张。不是都没事嘛。"
"你的恩情,我记着了。"
她不喜欢欠人的感觉。
她终会变成邓玉婵
芳姐家楼下有家便民理发店,红蓝白旋转灯日夜转着。
理发的是个老派师傅,花白的头发,严肃紧绷的脸部线条,多半时间沉默不说话,给男人剃头给女人铰短,不做烫和染,收了客人的钱,恭恭敬敬站在门口,用不知道哪个省份的方言说声"谢谢,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