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塌天的祸事。
十五不说话,谢云霆只喝茶,盛愿盯了他一会,
“你有办法了对么?”
谢云霆不答反笑,饶有兴致靠在软垫上盯着盛愿,“什么时候开始连我的想法都看穿了?是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还是同我心意相通”
其实盛愿也说不出怎么就这么信任谢云霆。
大概是之前每次他都能逢凶化吉,每一次都能保护好她将她从危险里脱离。
大概是那日宫中点着红烛在铜镜前的故事。
盛愿哪里听不出看不出他的窃喜,偏就不让他得意。
对上他深邃的目光,炽热的近乎要一把火从里到外将她覆盖,盛愿抿着唇,作出恼了的样子:“外头火烧眉毛似的,你怎么不急。”
“因为很简单,只要你出去,外面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我?”
盛愿连连摆手,以为到了这时候他还在戏弄自己,旁人不知道,谢云霆又不是不知她的本领,连当初的水祭舞若没他都撑不下来:“我不过是个丫鬟,最多会唱戏,能做什么?”
咔嚓一声。
杯子落下。
谢云霆点头,眉宇间露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夺目:“要的,就是你要唱一出好戏。”
戏
马车里传出少女的歌声。
轻柔如泉水,婉转如黄鹂,念着扬州村落里的乡音,唱的是年关时每家用来祈福的词,这嗓音不含任何杂质,干净的让人一听浑身都如同被洗涤过一样。
原本还哀求磕头的百姓渐渐停下动作,仔细听着少女吟唱的曲调。
不知不觉流出泪来。
等周围都安静后,马车帘子从里头被挑开。
从里头走出来一位衣着素色,蒙着面的女子,眼眸如春日的春水温柔,又如夏日的莲花不染,有秋日菊花的高洁又好似看到冬日里的傲骨寒梅。
明明还是刚才被人从车窗匆匆一瞥的美人,这一会就像从他们手里的神女图里走出来一样,让人不敢随意注视,唯恐唐突了。
“尔等所愿,皆记于心。今日带着天子圣谕特来赐福尔等,尔等这般行径,岂不是自己将这天恩拒之门外?”
明明语调淡淡,偏说的这些百姓一个个都理亏,又觉得这话云里雾里,不得其解。
互相推搡起来,这会子才如梦初醒发觉他们挡住了路。
可还是没一个人挪出路来,生怕露出空隙,马车里的女夷就会趁机腾云驾雾离开这儿。
其他人不懂这些灾民的心思,被盛愿收留的这些流民却一眼看破。
赵大爷低头和身旁的人耳语了几句,那几个汉子立刻心领神会,或蹲,或跪,将他抬起来,转着圈尽可能让所有百姓都能看清他的模样。
“散开,快散开。女夷大人心怀悲悯,连我们这样无根无家的人都留在身旁,你们有什么可怕的?不迎着女夷进城,你们吃什么?用什么?还要将人赶回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