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无论对于张凌汉,还是沈忠,都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张凌汉气愤的,是没脸做人了,沈忠烦恼的,是他与张凝眉的婚事恐怕要告吹,这么一来,张凌汉的那段沉香他就得不到了。
于是,他开始故作痴情,假装不在乎张凝眉的失身,甚至不在乎她有孩子,也要跟她结婚。
然而自己家族的长辈,却无法理解他的决定,并且深以为耻。家庭内部为此吵得鸡飞狗跳,都反对他娶张凝眉。
而沈忠又不想把自己发现了沉香树,并且想得到张凌汉名下的那段沉香树的心思,明白地说出来,于是只好在长辈面前,退了一步,答应长辈,不娶带着孩子的张凝眉。长辈也退了一步,说只要张凝眉把那“野种”扔了,送了,他们就同意沈忠娶张凝眉为妻。
沈家那边谈妥之后,唯一要说服的,就是张凝眉本人了。那几天,张凌汉也好,沈忠也罢,都可以说在张凝眉身上磨破了嘴皮子,费尽了口舌了。
对张凌汉来说,他也希望张凝眉能将孩子抛弃,跟沈忠结婚的,因为他知道沈忠已经不是寒酸的猎手了,而是拥有老沉香树的富人了。所以这两个男人,就围着张凝眉好说歹说,就是想要张凝眉抛弃孩子。
张凝眉拗不过他们,本来已经答应要送掉孩子了,不料事到临头却又变卦了。
沈忠眼看这婚是结不成了,张凌汉的沉香他也得不到了,实在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就从那时起,他暗暗盘算起杀死卫扬,杀死张凌汉,独占沉香树的阴谋来。
大结局
沈忠考虑到他与张凌汉,卫扬的关系,太过紧密,如果这两个人连续死亡,想必官府一定会追查到他的身上。
于是,他就想出了“金蝉脱壳”之法,决定将自己变成死人,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以后,就算卫扬死了,张凌汉死了,也没人会怀疑他了。
打定主意后,他就开始假装酗酒,理由就是他与张凝眉的婚事不利,他受到了打击,心里难受,才这样的。
酗酒的行为,持续了一段时间,他醉汉的形象便立起来了,接下去他要做的,便是去老松岭上绑人。
之所以要去老松岭上绑人t,原因有二:
其一,他要独占沉香树,就得一个人上山,深入到老松岭腹地去,如此,他就有被老虎吃掉的风险。
所以他就要故意去老松岭上绑人,造成老虎又开始吃人的假象,这样就能使得官府,从新重视起老松岭的虎患,并下决心除掉老虎。而老虎一除,他独自去取沉香,就安全了。
其二,在老松岭上绑人,大家不会认为失踪者是被人绑了,害了,只会认为是山上的老虎,又吃人了。正如萧景所说,这老虎已成了歹徒天然的挡箭牌了。
于是沈忠准备了一些干粮,和一壶兑了蒙汗药的好酒,就上老松岭去了。但当时老虎还在,他也不敢往高处走,只在山麓处呆着。
由于老松岭上的老虎,好久没伤人了,因此已经有胆大的采药夫开始进山,在山麓处采药。而方泊就是其中一位。
沈忠觉得方泊的身量,骨架,与自己相仿,认为由此人来充当自己的替死鬼,应该合适,便主动走过去,与他套近乎,并拿出干粮,美酒来请他吃。
方泊单纯,对人全无防备,将沈忠的酒喝了不少,很快就昏死过去了。
方泊昏倒后,沈忠并不急于动手,而是把他拖进丛林深处,一直等到太阳下山,天色黑了,他才将方泊塞进事先准备好的一只长麻袋中,扛回了沈家村,他自己的家中。
刚好那几天,沈母又回了娘家,沈忠是一个人在家。而他家的房子又建在村庄的边上,与人往来很少,这就更加方便了沈忠对于方泊的囚禁。
据沈忠交代,方泊一共在他家囚禁了三天,人是绑着的,嘴巴是塞着布团的,清醒了是接着要灌蒙汗药的,所以方泊虽然被囚了三天,却没办法拯救自己。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沈忠参加卫扬的订婚宴回来,此时的方泊,据说是囚禁以来最清醒的时候,只是人被绑着,嘴巴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人也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他还是发不出什么声音,也没能完成自救。
到了深夜,整个村庄都安静了,连狗都睡熟了,不叫了。沈忠便开始行动起来了。
他先在酒菜中兑好蒙汗药,让饿了两天的方泊吃饭,把他弄晕了,接着便解开了方泊的绑缚,让他换上沈忠自己的衣裳和鞋子。
最后,沈忠又解下自己脖子上,那条张凝眉送他的玉坠子,系在了方泊的颈上,这才将他抱到正屋的桌子边上了。
桌子上摆着不少酒食,还有一盏油灯,忽明忽暗地跳动着。沈忠长吸一口气,便拿起油灯,扔在了方泊的身上。火开始烧起来后,沈忠便随即跳出后窗而去。
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已经在广州增城县租下了一间房子,他就连夜逃去那里落脚了。
很快,沈家村火灾的消息传开了,呆在广州增城县,却刻意打听着惠州归善县新闻的沈忠,自然知道他的假死是成功了。接下去要做的,便是杀死卫扬与张凌汉了。
由于沈忠是参加过卫扬的订婚宴的,知道李金枝曾经大闹过卫扬的订婚宴,而且扬言卫扬结婚那天,她还会再来。于是沈忠就不急着动手杀卫扬了,而是想等到卫扬结婚那天再去杀他。这样的话,就可以把杀人的嫌疑,转嫁到李金枝身上。
就这样,沈忠先从一个戏班子那里,买来一部假胡须,改扮了自己,接着便悄悄潜入池头村,打探卫扬结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