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拖着步子,没什么目标地在晚上安静得吓人的街上走,心里全是愁的事儿。
秦天没想到,在这个自己长大的泰顺城,也会觉得没地方能让自己心里踏实。
秦天忍不住问自己,自己选的这条路,真的对吗?
可是,这样的问题就像个大坑,秦天不敢使劲想,因为不管答案是啥,路已经选了,回药王城帮安然解决乐器店的麻烦,这事儿已经定了。
秦天在安然住的客栈附近找了个挺破的客栈,想好好修炼,但是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定。
秦天使劲儿让自己别想那么多,但是柳清风的影子就像粘在身上一样,占满了秦天的脑子。
虽然和她的感情就几个月,但是她给秦天的那种安稳的感觉,秦天不想就这么不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天最后还是拿出了酒壶,自己给自己倒酒喝。
酒喝到肚子里,变成了一堆想法。
最后一滴酒进了喉咙的时候,窗户外面已经有早上的光了,天亮了,但是风还是很冷。
……
早上的光没让秦天有胃口,秦天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辞职信,迷迷糊糊地到了宗门在的楼前面。
秦天正准备走进传送阵的时候,柳清风从另外一边过来了,两人的眼睛不小心对上了,但是各自站在不一样的地方,好像就说明要分开了。
秦天穿过人群,走到她在的那个传送阵旁边,轻轻叫她,但是她没理秦天,就自己走进传送阵里了。
秦天跟着进去,进了这个小小的但是感觉很别扭的地方。
周围弟子们的声音把他们围得紧紧的,但是心里的距离就像大沟一样。
传送阵慢慢开始动的时候,秦天好几次想说话,但是最后都没说出来。
最后,秦天鼓起勇气,轻轻地问:“要不要聊聊?”她转过头,眼睛里闪过一些很复杂的东西,但是就冷冷地看了秦天一眼,没回答。
这份沉默,一直到他们走进宗门的大殿。
秦天终于又鼓起勇气,拉住了她的袖子,她冷冷地看着秦天,问:“干啥?”
秦天对人心里的小想法很敏感,她这样的冷淡,一般就是心里失望得不行的表现。
所以,秦天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说:“等下,能不能一起吃个饭?我觉得咱们有好多事儿得当面说清楚。”
“行,确实有好多事儿得当面弄明白。”柳清风说完,轻轻地甩开秦天的手,很坚定地朝着自己修炼的地方走去。
秦天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什么滋味都有,过了一会儿才转身,朝着宗门办事的地方走,目的很明确——带着满心的对不起,交自己的辞职信。
……
虽然宗门的长老们都劝秦天,话说得很真诚,但是秦天已经决定了,最后没办法,秦天的辞宗信还是被批准了。
秦天真的没有想到,一年之内会两次辞宗,以后要进入宗门,将会更难了。
因为秦天手里还有几个没做完的活儿,得花时间交接。
这垃圾时间,成了秦天在泰顺最难受的时间。
中午的时候,秦天和柳清风约在宗门山脚下一个挺安静的酒馆。
小包间里,蜡烛的光晃来晃去,照着他们俩对着坐的影子,气氛特别沉重,压得人难受。
秦天因为心里觉得对不起人家,一直没说话。最后,还是柳清风打破了沉默:“你今天早上已经把辞宗信交给宗门了?”
“是。”秦天小声回答。
“这事儿交接要几天啊?”她看着好像挺平静,其实是在使劲忍着心里的波动。
“大概七天到十天。”秦天回答的声音更小了。
柳清风一听,脸一下子变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她抽抽搭搭地说:“秦天,你的心,难道是铁石头做的吗?从昨天到现在,你根本不管我的感觉,也不管我家里人的希望……他们可是要把女儿的一辈子都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