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少?时,她们?聊起了其他话题。
*
结账出门,两人漫步前行。
道路两旁的枫树叶片依旧稠密,枫叶由黄转红,绽放凋零前的最后一次绚烂,九月的曼城阵雨居多,云雨迷蒙的世?界给心情愈是平添了怅然。
袁晴遥和姜珠语都住曼大的学生公寓,但不住一栋楼。公寓一户六间,每间房都配备独立的床铺、书桌、衣橱和卫生间,厨房与?客厅共享。
走到姜珠语所住的公寓楼下,说?完再见,袁晴遥转身离开?,却又回身叫住了姜珠语:“姜姜——”
姜珠语停下拉门的动作:“遥遥,怎么了吗?”
憋得快消化不良了,袁晴遥终于忍不住问:“姜姜,你……为什么会有那个坐轮椅的男同学的照片?就是你吃饭时说?的那个男生,他应该……不喜欢拍照吧?”
换了口气,她扬起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们?在?交往吗?还是说?……他喜欢你?”
咻地,姜珠语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柿子,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地连连否定道:“不是!不是!没有的事啦!照片是颁奖时大家?一起拍的,我没有他的其他照片了!”
袁晴遥心里五味杂陈。
姜珠语澄清:“他对?我是格外关照一些,我猜是因为我们?系没几个女生,他怜香惜玉罢了!我们?不熟,除了课业,我和他没什么接触。我有喜欢的人,不是他!他也不喜欢我,喜欢他的女生不止三五个,有个管理学院的女生从入校起就疯狂追求他,据说?他们?是高中同学……”
一激动就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姜珠语再次坚定否认:“总之没有那回事儿,遥遥,你乱讲!”
袁晴遥上?前戳了戳姜珠语的脸颊:“抱歉啦!改天给我讲讲你喜欢的那个人吧,我十万分乐意听你们?的故事。”
姜珠语脸和脖子都烧得通红,羞答答地点头应好,蓦地意识到了什么,语带讶然:“遥遥,你猜得好准!你一下子就猜到我那个同学是坐轮椅的,下肢残疾也可?能是小?儿麻痹有点跛脚,或者?拄拐杖的,再或者?是截肢穿假肢的。”
“……”
顿时一滞,袁晴遥从丹田挤出两声生硬的“哈哈”:“我……猜得就是这?么准!”
那天,袁晴遥回公寓从床底拖出行李箱,拉着箱子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两箱慕尼黑大麦啤酒,一箱二十四听,一听500ml,她双手拽着拉杆把啤酒拖回了房间。
她没有叫舍友开?派对?尽情狂欢,因为她知晓,她喝着喝着就会哭出来……
三听啤酒下肚,连呼吸都是又苦又臭的大麦味,她又拉开?一罐的拉环,将?罐子就口,大口大口灌下去。
喝不惯的液体刺激着她的喉咙和肠胃,直到再也咽不下去,她放下啤酒罐,用手胡乱地抹眼泪。
阴惨惨的醉意将?她吞噬,不可?遏制的愤恨顷刻间涌上?心头,她进入微信,点开?输入框,打下:【我恨你,我讨厌你!】
然后,发送……
复制、粘贴、发送……
复制、粘贴、发送……
复制、粘贴、发送……
……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脑袋昏昏沉沉的,脖子上?犹如顶着一个千斤重的大石头。
泪眼婆娑中,那些个红底白色的感叹号比血淋淋的伤口更加扎眼。
还有一行提醒:【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她早就被他拉黑了。
所有社交账号都一样,他做事真干净、真绝。
只有她这?个笨蛋耿耿于心,还小?心翼翼地拿着他给的相机研究了好几个月,甚至加入了没什么兴趣的摄影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