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有气无力地望天花板,双眼半合,声音染着生病未愈的疲倦与?微哑,却异乎寻常的坚定?。
他?仍在气头?上,但是,那句话并非他?烧糊涂了才说的,他?真的这样打算的。
芜杂的情绪塞满了她的胸口?,彷如不停往里灌气的气球,越来越膨胀,她被撑得生疼。
捂住心口?,她再次转身?不看?他?,半晌,闷闷地说:“一群疯子……”
他?看?着她的后脑勺,哑着嗓子问?:“他?人呢?”
她嘴角往下挂,回答:“没什么?大碍,在家。”
他?淡淡地“哦”了一声,目光落在她印有三道?抓痕的脖子上,早上一开?门就映入眼帘的那个装着她染血衬衣的塑料袋,也赫然于他?的脑中浮现。
据近期粗略的调查——
坞南飞,28岁,B市人,父亲在国内经商,母亲定?居英国,父母早年离异。他?成绩奇差,性格乖张,人品打个大大的问?号。高中没毕业就被父亲送去美国读了个野鸡大学,回国后混迹于各种纸醉金迷的场所,是私生活混乱的夜店“小王子”,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后来,父亲的公司面临破产,他?去英国投奔母亲,再后来的事就无从得知了。
林柏楠做梦也想不到,品学兼优、家教良好、规矩本分的袁晴遥会跟这样的人混迹在一起。
他?提醒自己不要插手,但最近,一件接一件挑战他?底线的事,让他?实?在无法隔岸观火了。
当初,他?送他?爱的女孩去英国是想护她周全;想让她在更高的平台去接触世界各地优秀的人,即使找对象也能找个经济条件、家庭背景、学历学识与?她门当户对的优质男生,而绝不是让她沉沦于坞南飞这种货色的!
林柏楠生出?了后悔与?动摇。
抿了抿唇,他?尽量不让自己的话听上去像在关怀:“袁晴遥,你可?真行!又是给他?当沙袋,又是让他?在你身?上练刀工,你嫌你日子过得太太平了是吗?”
讽刺一番,他?才切入正题:“伤哪了?”
她置气不理他?:“……”
“去医院了吗?”
“……”
“严不严重?”
“……”
“看?你流血了,头?晕吗?”
“……”
“相机为什么?还我?”
“……”
“袁晴遥,我问?你话呢!”
“……”
“回答我!”他?吼得很大声。
“还能凶我,我看?你精神挺好的嘛!”她站起身?,没好脸色的对着他?嚷嚷,“才不要你管我!你现在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知道?我们彼此不待见,但鉴于我们曾经的交情,我不会见死不救。在你退烧之前,或者在你女朋友回来之前,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走。”
说罢,她吃痛似的捂了一下腹部?,小心翼翼地直起腰,五官皱巴巴的:“正好你醒来了,我去给你拿退烧药吃,你早点好起来我才能早点离开?,哼。”
“这么?急着回去羊入虎口??”
“谁是羊?谁是虎?”
“你说呢?”
“虎就虎,南飞是我的男朋友,你又不是。”撂下一句,袁晴遥朝卧室外缓步走去。
凝视她单薄得令他?心疼的背影,郁气哽在胸腔,却又在想到他?们之间面临的阻碍时?,熄了火,林柏楠木然盯着门口?,只感觉自己的情绪被逼进了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