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政南的声音,很平缓,关尔听得内心波涛汹涌,眉头紧锁,觉得她自己和关盛没区别,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只有郑龄语一个人面对。
“这家人有点蛮横,刚开始是一家老小来厂里哭天喊地,想重新上岗,郑厂长拒绝了,再后来张理更是变本加厉的到厂里闹要辞退赔偿金。”陈政南见过好几次,一家子穷凶极恶颠倒是非的野蛮人。
“后面张理半夜醉酒拿着汽油要过来烧厂,幸好保安及时发现,被行政拘留了,可能他便更加怀恨在心了吧。”
出事前他和郑龄语刚刚确认过产品类型,季度总量,发货时间。
期间他被一台新机器吸引了目光,他便想过去看一眼。就十来米的距离,他不过走了一半。
便感觉身后人群炸开了锅,有人尖叫,有人四处逃窜。
他转头便看捂着腹部倒下的郑龄语。
关尔听着眼泪簌簌往下掉,这得有多疼。
陈政南看着关尔无声的流泪,握了握拳头,想说点什么,长了张嘴,却又说不出来。
“谢谢你,第一时间把我妈妈送来了医院,还过来找我。”关尔声音沙哑,胡乱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这时候关盛神情慌张,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乖乖,爸爸回来了,妈妈怎么样?”关盛过去蹲在关尔面前,想伸手握女儿的手,被躲开了。
关尔负气,扭过头不看他。
“爸爸一接到政南的电话就开车赶回来了,不知道怎么搞的路上车抛锚了!后面爸爸马上打车回来了!”关盛当时在隔壁市郊区海钓,接了陈政南电话便着急忙慌返航,紧赶慢赶还是晚了点。
“那爸爸先去看看妈妈。”关盛见女儿不理自己,便起身谢了陈政南再去看郑龄语。
关盛走后,关尔低着头,情绪有点崩溃,一边埋怨父亲一边内心极其自责,抬手捂住了脸。
李湾湾在一旁心疼关尔,默默哭泣。
陈政南看着掩面哭泣的人肩膀颤抖地厉害,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透过她的指缝,滴落在地板上。
陈政南抬了下脚,想上前拥抱她,哪怕是拍拍她的肩膀。
突然响起的声音制止他的脚步。
“关尔!”
徐洲气喘吁吁的站在三米外,面色潮红,一看就是奔跑过来的。
李湾湾看到徐洲,便起身去了洗手间。
徐洲看着前面半伏在自己膝盖上掩面而泣的人,内心像被人用针反复扎了一遍又一遍。
他走过去,半跪在关尔面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关尔!”
落日余晖和她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关尔缓缓放开手,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浮现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