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腰一把抱起人,感受到手中轻飘飘的重量,他的眉心蹙起来,夏元满本来就瘦,最近似乎又瘦了。
看来又没好好吃饭,他早注意到夏元满吃饭不太对劲,吃多一点就会吐,胃口像小猫。
夏元满悠悠转醒的时候,入目便是男人颀长的身影,男人身上是浅灰色的家居服,手上拿着毛巾擦着头发,额头上还有几滴水珠,显然是刚刚洗过澡。
驰渊扔掉毛巾,俯下身来,直直地对上她懵懂的大眼,“醒了?”尾音上扬,心情不错的样子。
见她依然错愕地睁大眼睛,他揉了一把她的发顶,轻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再看她时眼里已经染上一层欲色。
“要洗澡吗?”
连声音都不太一样了。
如此明显的邀约信号,夏元满的心上跟着起了波澜,耳根自然地红起来,她低头看自己身上居然已经换好了睡衣,红色蔓延到全脸。
她居然完全没感觉到有人帮她换了衣服,警惕心也太差了,夏元满懊恼地想。
“我帮你换的,又不是没看过。”驰渊像她肚子里的蛔虫,立即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她全身。
“……我去洗澡。”
夏元满一蹦而起,奔着洗手间去了。
驰渊低低地笑出声。
他还真有点想她了。
两人自从芬兰回来就像是被打回原型,亲密关系瞬间疏远。
夏元满在浴室迟迟没出来,她怔忪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刚刚如擂鼓似的心跳缓下来,冲洗过来,脑子也跟着静下来,她像个被抽去了空气的娃娃蔫蔫地靠在洗手台前,脸色越发苍白。
有些事不说好像也能过得去,比如这几天她躲在公司加班尽量不和他见面,这样她就不用纠结到底要怎么面对车祸的始作俑者。
他年少时的一个小错误,让她失去了父亲。
这个事实足够残酷了。
她望着紧闭的浴室门,拉了拉身上的睡衣,转头看着镜子,重新对着水龙头冲了一把脸。
夏元满满脸水汽地走出来,静悄悄地溜进被窝。
她只希望他已经睡着了。
老婆
睡着是不可能睡着的。
他专门等着呢。
夏元满还没有躺好,腰上已经横过来一支手臂,精瘦又坚硬。手臂的主人显然不想止步于此,修长的手指钻入她的睡裙里,极其温柔地试探着她柔软的身体,像在弹一首静谧优雅的钢琴曲。她分神地想这双手一定很适合弹贝多芬的月光。
不,后来她想他什么都能弹。
这双手从不动声色的优雅到掀起惊涛骇浪不过瞬间,夏元满倔强的脊背终于软下来,情不自禁地转身投入到他怀里,用自己颤抖的唇去寻找他的。
这样的热切和情动更让驰渊丢盔弃甲,那怡然自得的手指也没了章法。
夜深了,这夜也更长了,像是不会天亮。
临睡前,驰渊从背后抱住她,说:“老婆,明天有早餐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