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楼前独坐在书房,想着她会不会上来示好,至少问他还吃不吃,结果他没等到。
可他又想起自己余光扫到的那张略微失神的脸,在他说自己不吃的时候??。
她明面上问他饿不饿,实际却拒他于千里之外,不屑于在金钱上占他的便宜,更是不让他涉入她的私人领地。
他是带着情绪吃完面的,她视而不见。
就像现在在床上,她酣睡着,而他却难眠,只是独孤地钻进了被窝,横旦在另一角。
两人间空隔银河。
此后的两天,驰渊忙起来,然后再过了一日,他出差了,走之前还是很周到地对奶奶解释他要出差了,让奶奶一直住在这。
夏元满躲在楼上没下来,听到车声她钻出阳台远眺,一直看着尾灯消失在街角。
她下楼的时候,奶奶瞥了一眼,只叫她快来吃早餐。
老人家已经吃好了,坐在客厅看电视,这几日住在这里,她白天没事就守着电视追剧,她笑说这几日把这辈子的电视都看完了。这个早间时间段没什么好看的剧,她就看新闻,早间新闻主播字正腔圆,正在播当下热闻。她听到主播在说,国家对贪腐绝不容忍,查出一起,法办一起……
夏元满不觉多分出几分耳力去听新闻,心头在算着那洗钱案也查了快两个星期了,不知何时会尘埃落定,正这么想着,电话响了。
她被铃声吓了一跳,看到屏幕上的“妈妈”两字,顿了几秒才接起来。
“满满……”一开口就带着哭腔。
这是少有的徐惜雪。
夏元满慌忙地喊了一声:“妈,怎么了?”
她心中有再多腹诽,嘴上再硬,也不忍看到她哭吧。
那边似乎抹了下眼泪,抽泣暂时止住了,“满满,你夏叔叔出事了。”
手中的筷子被放下,夏元满沉默地听着她继续说,“今天早上被带走了,说是协助调查,可那个架势让人害怕啊,来了几辆黑色车,一群穿着制服的人说了两句就带走了,我现在完全联系不上他……”
“妈,你别着急,你想我做什么?”
徐惜雪怔了一下,片刻后立刻说:“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见他?”
夏元满沉吟着没说话,这种情况很难见到人。
那边徐惜雪也知道是要求不合理,记着改口,小心翼翼地说:“如果见不到,你帮我打听清楚他有没有事。”
半饷,夏元满才回复:“你也知道我没有这些人脉,不如你问问夏修筠,他是律师……”
“哎……修筠他……”徐惜雪支支吾吾地,只是叹气。
“他连他爸都不紧张?”
“他和老夏吵架,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老夏被气坏了,他已经很久没回来过,我打电话过去,他说自己帮不了。”
“……”夏元满被惊到了,莫名想起那天他说的话,可又想不可能啊,夏修筠这种人心里只有自己,不可能为了那点得不到的念想不顾及父子亲情。
最终,她只答应去找人问问。
徐惜雪的无助很真切,这十几年里,她全心全意都扑在夏家,真把自己当夏家人。
电话挂了,她怔愣了好一会,奶奶到她身边她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