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张了张嘴,想着自己在这里也是徒劳,于是作罢。
办公室只剩下驰渊一个,他站在落地窗前,正对面的大楼灯光璀璨,近日新增了无数彩灯,巨大的led灯光字“欢庆元旦”已经亮起来。
还有二个星期就是新年,他们结婚已有半年。
驰渊看着灯光渐渐出神,思绪游离到很多年前。
他对元满的心思其实从来没断过。高三结束的夏天无意撞见夏修筠和元满的拉扯,少年人的敏感让他油然而生一种失望,似乎他在乎的东西都离他很远,比如妈妈,亦或者是喜欢的女孩。
自那以后他消沉了一段时间,大二他再回申市一中,远远地瞥见过元满的身影,那时正是傍晚,漫天红霞,女孩捧着本书坐在图书馆门前的草坪上远眺,她身后站着个高大的男生,那人正踌躇不前,过了好一会才毅然地向前。
他看到她在一抹金灿灿的斜阳下回头,白皙的脸晕染着光圈,像是加上了滤镜,美好的不似在人间。
那男生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一个信封还有小盒子,期待地等着女孩的回答。
青春少艾。
赏心悦目的画面。
驰渊自嘲地扯了下唇,将这片绚烂的金色留在身后。
有些话真是要讲时机,在最想出口的那一刻被滞留在心,好像就再也找不到宣之于口的机会。
而现在,悔意一点点地渗透着他,开始只是喉间那一点点梗塞,接着便是胸口密密麻麻的灼烧感,如果那时候他说出来,也许……
纷乱的思绪被电话铃声打断。
深夜的堂悦会所灯光奢靡,底层大厅音乐声震天,顶层的至尊套间里却安静地能掉根针都听得到。
两个男人对向而坐。
桌子上摆着一瓶路易十三天蕴,只是这两人都不像要喝酒的样子。
驰渊瞧了眼对面的周守清,这人从进来就一副志在必得的嚣张样,就像小时他来驰家做客,永远是眼高于顶,天昂得比谁都高,在驰渊面前尤其如此,说话阴阳怪气,还当面骂过他有妈生没妈管……
周守清也在瞧驰渊,饶有兴致地等驰渊开口,毕竟是他在电话说要亲自见一面详谈。
驰渊不着急,反倒不紧不慢地给两人杯子满上白兰地。
路易十三被这么一倒,瞬间去了大半瓶。
“还有心情倒酒?”周守清盯着他。
驰渊举起杯子,微抬下巴,冰冷桀骜的目光扫过对面。
“给你个忠告,做事别太急。”
“不急,只是我下面的人比较急。”
“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
两人打了几句嘴仗,对今天要谈的内容半个字都没提。
驰渊细细抿了口酒,漫不经心地放下杯子。
周守清眼神变得阴鹫,“驰总,你不是说要谈?”
“哦,是要谈。”他垂着眼,根本不看周守清,“你最好保证她的安全,她掉根头发丝,我都要讨回来的。”
周守清嗤了声;“哟,这么深情,她好不好,不全在你一念之间么?”
驰渊这才抬头,刚才的漫不经心瞬间散去,一双眼如尖利的匕首插进周守清的眼内,声音带着寒气。
“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要你们周家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