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林语堂十分珍惜跟妻子廖翠凤的婚姻,两人商量后便将结婚证烧了,以表达两人永远相爱,白头偕老的决心。”
沈卿辰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从早起脸上的笑就没停止过,现在听余微微这么说,更是喜出望外,“你这是在给我提供灵感吗?”
“我只是在想,两个人要爱到什么程度才敢这样不计后果,不留退路。”
“你羡慕啊?”
“不是,我是想,假如缘分尽了,想离却离不了,岂不是两个人都痛苦。”
沈卿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你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余微微:“”
沈卿辰的母亲安排了酒店和餐厅,将余微微的外婆和父母一起请来苏州,两大家人在除夕这天团聚一堂,为一对新人贺喜。
席间两人给余微微的母亲敬酒,她虽不满这极简的婚礼形式,面色不佳,但到底顾念余微微的外婆在场,沈卿辰的奶奶和母亲对余微微和他们可谓礼仪周全,以礼相待,也不能多说什么。
余微微给在座的长辈敬完酒后回到座位,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母亲肯息事宁人,这一关算是度过去了。
晚饭后沈卿辰将余微微送回自己的住处便又折回家中。
陈老师看着儿子不禁要戏弄一番。
“嘶,你怎么回我这儿了?”
“不然我要回哪儿?”
“你不是结婚了吗?”
“对哦,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唉,我老婆呢?”
陈老师翻个白眼,玩笑归玩笑,正事儿还是得说一说的。
陈老师去屋内拿了一张卡,看沈卿辰正在整理旅行箱,便敲了敲他房门。
沈卿辰整理的间隙抬头,“进来呗,有事儿啊?”
“这卡给你。”
“钱啊?多少呀?”
“我自己的50万,加上你爸给你的100万,应该够你买房的首付了。以前不给你买房,是因为不知道你最终会把家安在哪里,现在既然结婚了,就应该有个你们小两口自己的家。”
沈卿辰把陈老师手推回去,“你先拿着,这事儿不急,微微说了,我不在苏州的时候她就住自己那儿,那儿离她单位近,我回来呢,她就跟我一起住你这儿,你这儿够住,还能陪陪你。”
“那是微微懂事儿,识大体,你可不能借坡下驴,真就不把这个放心上了。”
“我放心上,我怎么能不放心上,那我不也得想办法让她把我放心上吗?你说我俩分居两地的,在你这儿只有一个次卧,没得选,我俩来了得住一屋吧,这不感情就培养出来了吗?要是单独出去住,那房子大,关系也生疏了,温水煮青蛙的,那我俩还能好嘛。”
陈老师是真恨铁不成钢呀,奈何是亲生的,“你这天高皇帝远的,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微微也是被家里逼狠了,没办法才同意跟你什么……先婚后爱,你可长点心吧,贴身陪伴或者提供情绪价值,你总得占一样,否则人家图你什么?”
“没准她图我长的帅呢。”
“咱家有镜子,你去照照。”
“陈老师,谁是你生的啊到底?”
“我帮理不帮亲,何况微微现在也算是我半个女儿了。”
沈卿辰干笑两声,“我看这余微微呀就是冲着你才肯嫁给我的,我不在没准你们更开心,又是吃饭又是下午茶的,眼里哪有我呀。”
沈卿辰这么说着,手上动作不停,等全部收拾好了,把拉链拉上,起身看着陈老师,“我们明早十点的飞机,我得洗洗睡了,您还有事吗?”
陈老师把银行卡搁在书架上,“这是我们父母的心意,你们自己有打算就行,你凡事跟微微有商有量才好,这个卡你拿着,进不可攻,退还是可以守的。”
沈卿辰双手揣在裤兜,拒不了,便成全了她的心意,点点头,“好。”
选旅行地的时候,沈卿辰以为余微微会找个海岛什么的,毕竟躺在沙滩上看书晒太阳更像是她想要的放松方式。
可是他们却来了云南,丽江。下榻的酒店正在玉龙雪山脚下,办好入住,余微微一进房间,便被窗外一览无遗的雪山圣景震慑了,皑皑雪山苍茫一片,风起云涌冰雪交融,如入昆仑神话中的圣境。
余微微不禁感慨:“在这里修行不知道能不能飞升成仙。”
沈卿辰本来还在心里盘算着床是挺大,但是还有一张沙发,晚上应该怎么睡?闻言眉心微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过去跟余微微并肩而立,“修行之人是不能成家的,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余微微这才发现,自己竟把心中的蠢想法宣之于口了,不觉有些尴尬。
进房间收拾东西时路过床边,余微微盯着唯一的一张床也陷入了沉思。
沈卿辰顺着她的眼神望去,从露台上跑过来支支吾吾地开始狡辩:“双床房订完了,只剩大床房可以选,没办法,就……”
余微微体贴地表示理解,“没关系,有沙发,我睡沙发吧。”
“那怎么行?”
“那你睡沙发。”
沈卿辰嘴巴张了又合,吃瘪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又无辜。
余微微明眸皓齿,笑得人畜无害,“委屈你了。”
沈卿辰被她那明艳的笑容晃了眼,等余微微进卫生间去才敢看着她的背影嘟哝一句:“哪有新婚燕尔就分床的道理!”
山里的夜晚冷得彻骨,房间里即使开了空调温度也不是很高。
余微微吹干头发出来就看见沈卿辰不情不愿地在沙发上铺被子,酒店备用的被子一半当床单,一半拿来盖,想想属实挺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