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厚厚的皮去掉,剩下的摆在干净的餐盘里,“剥了就放这儿,等会儿我扔。”
顾思宁从不跟他客气,嗯了声,一边看电视一边剥柚子,进嘴的多,进碗的少。
程之珩动作快,一集没结束,已经招呼她来吃饭。
顾思宁拉了椅子坐下,不知怎得,忽然问:“程之珩,你有介意别人说你在北京待过的事儿吗?”
“不介意。”程之珩递给她筷子,“为什么这么问?”
“你知道很多人不敢在你面前提这件事,是因为怕你觉得是嘲笑吗?”
“嗯。”
“那你不解释?”
“没必要,我不在乎这些。”他夹菜,神色寻常。
如出一辙的回答。
顾思宁窃喜道:“果然,跟我说的一样。”
程之珩扬了扬眉,“谁问你了?”
她将白日里跟丁九先的对话大致讲了。
“我都没想到我会猜这么准。”
她神气极了,眉飞色舞的样子,落在他心里,暖融融的。
程之珩眉梢不自觉爬满笑意。
“不过你当初去北京是不可以拒绝吗?”
“也不是,可以找借口拒绝。去那儿是因为——”他忽然顿住。
顾思宁好奇地看他:“因为什么?”
程之珩微笑:“没什么,吃饭吧。”
顾思宁觉得不对,“你说呀。说话说一半急死人了。”
程之珩拳头握了又松,沉默的几分钟里,脑子里的各种声音争吵不停。
顾思宁慢慢失了耐心,重新拿起筷子:“算了,不想说的话就——”
“其实,我有很多事情都没告诉你。”程之珩略艰难地开口。
察觉到他脸色不对,顾思宁语气放缓,“没关系,我也很多事没告诉过你。”
程之珩摇头:“不一样。我不告诉你,是不希望你怕我。”
顾思宁呆滞了一瞬,再开口多了些小心:“你不会要告诉我,其实你杀过人吧?”
程之珩:“……”
“虐待小动物的话也不行哈。”她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违法犯罪是底线,但我底线更高点,你可以没素质,因为我也没什么素质,但不能没道德。”
“不是,也算是。”
他越是含糊,顾思宁心里就越是没底。
“到底是什么?能说说,不能说别说了,这大晚上,搞得怪吓人的。”
“我有自己的心理医生。我有病。”他平静道。
顾思宁心一揪,“是……抑郁?”
“不算。”程之珩尽可能保持冷静,让自己表述的东西听起来专业一点,正常一点,“我对喜欢的人会有种偏执的掌控欲。一开始我还能克制住,后来就有点失控了……你提出分手后,我没有再去找你,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我知道,听起来是‘为你好’的陈词滥调…但当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