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小子?情敌?可恶!最可恶的还是死老头的笑声,难听死了!
“我我我——我咬死你,死老头!”那个一贯超乎年龄老成持重的少年终于发了狂般地扑上去与南无药扭打。
至此,冰山脸全面崩盘,可喜可贺。
“你们,又在做什么?”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这一回,床上扭打成一团的一老一少由于姿势过于复杂多变高难度而无法及时恢复来粉饰太平,石化当场。
半晌,感觉到背后的目光越发寒凉,床上二人相视,毫不意外在对方眼中看到“认命”二字。
小的那个先把自己的手脚收回来,再僵硬地爬下床,低头垂手立在一旁。老的那个理了理被扯乱的头发胡子,仔细地将床单拉直抚平,而后优雅地躺下,盖好被子闭上眼。他是病人,他很乖地在养病。
柯九闭了闭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压下自丹田涌上喉间的咆哮,极力淡定地回头,微笑:“四位见笑了,家教不严,家教不严。”
这话倒叫尾随在后的四位为难了,笑也不是,答也不是,只好对着床拱手:“见过前辈。”
南无药在知道这房内还有访客那一刻起就在盘算该用哪种毒药来灭口,此时听到招呼声,缓缓睁开眼,扫视。
李成蹊,风神衣,玉临君,林清月。很好,四位老面孔。
“李小子,我说你们四个总一起出现,最近流行马吊搭子?”
马吊搭子?柯九脑中浮现江湖三大公子与清月美人围成一桌洗牌打麻将的画面,喷了。
她倒没注意,在古代一个女子被指总与三位男子成行是不怎么名誉的。林清月虽是江湖儿女,却素来清冷严谨,听得此言,肃下脸,为自己痊愈的脚向南无药道完谢,也不顾他反应,就径直走了出去。
“啊,三缺一了。”
南无药在柯九为他换毛巾的间隙又插了一句,引得玉临君冷冷地睇了他一眼,而后一言不发地扬长而去。他倒不在意,拍手笑道:“李小子,还有那个肉麻的小子,就剩你们俩了,石头剪刀布吧~”
圣手大人,敢情您要他们猜拳给您凑趣儿呢?从听到“李小子”三字便一直冷眼瞪李成蹊的子玉也忍不住逸出一声笑。
“如果晚辈也先行一步,剩下成蹊一人又是什么?”被称作“肉麻的小子”风神衣一点也不恼,反而好奇地问。
未等南无药回答,子玉就先开口了:“自挂东南枝。”目光不偏不倚一直锁定李成蹊。
正文这是一场深入的对话
“那个孩子与你有仇?”
连丰神衣都察觉出子玉对他的敌意,更何况承受冰冷视线的他本人?李成蹊摇摇头,脸上只是一贯温和的笑容。
“咳咳,子玉,来,我们给客人倒茶。”柯九拉了拉子玉,用眼神示意:怎么回事?早上糯米团里吃到火药了?
子玉耸肩摊手,那无辜的模样竟有几分像南无药。
柯九欣喜于子玉的表情变多了,也顾不上这诡异的气氛了,乐呵呵倒了两杯茶递给李、丰二人。自然也没注意到,当二人接过茶时,那一老一小眼中闪过的异光。
“你们是为了‘四大皆空’的事来的?”
南无药显然是不欢迎来客的,柯九只好自力更生开口问。不过眼神一触到李成蹊,心中不由一酸,连忙又低头喂了南无药一口汤药。
“是,在下的确有事要请教南先生。”李成蹊放下茶杯,笑盈盈说着。见南无药听而不闻地拉起被子包住头,也不恼,径自道:“先生可知道白无非?”
被子里的人若不动明王,倒是柯九和子玉投去了惊讶的目光。
“九姑娘见过他?”丰神衣追问。
这样听来,这个白无非像是知名的麻烦人物啊……柯九咽了咽口水,点头:“他就住隔壁。”
这下,连一向波澜不惊的李成蹊眼中也有了讶色。
“他早上走了。”子玉向柯九补了一句。从方才一直没机会说的话终于说出来了,不过因为外人在,他没说白无非要收他为徒的事。
听到来历不明的危险人物自动离开了,柯九心里大舒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一阵困惑:“白无非到底是什么人?”
“哦,他是——”南无药刚开口就被柯九按住又灌了几口药,顺带瞪了一眼:情况未明前少瞎掺和!
南无药无辜地回望:有什么情况需要明的么?
李成蹊丰神衣面面相觑,亲见圣手卧病在床已经够神奇了,再加上这样被“虐待”,心中不由升起隐隐的同情……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叫子玉的少年刚刚是在幸灾乐祸地冷笑吧?
“成蹊少年,丰美人?”
听到柯九的追问,丰神衣乍然回神,略不自在地低头饮茶。而李成蹊听到久违的调侃称呼,微微一怔,随即答道:“白无非,二十年前兵器谱排名第四惊鸿剑,乃昔日魔教长老。现下世上存在的无解之毒,十有八九都是他的杰作,包括‘四大皆空’。”
排名第四,魔教长老,无解之毒……
柯九脑中一阵空茫,想到自己昨夜打他后脑的行为,不觉后背冷透。“附近哪里有庙?”
李成蹊一愣,回道:“城西有伽罗寺。”
“怎么突然提到庙?”丰神衣讶异,这九姑娘跟着圣手久了,也染了跳脱性子了?
“大难不死,我要酬神。”
柯九神情庄严,旁人却更摸不着头脑,倒是子玉出声了。“惊鸿剑……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