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这是狂躁症患者专用的镇定剂。和康斯坦对视,我问:“就你一个人?”
“想要逃跑吗,马婷达?他们都在外面守着,你跑不掉的。”
“那么,您找我有事?”
“听说你想要告发我?”
“没有的事。”
“回答得太快了,马婷达。”康斯坦捏住我的下巴,“汤姆那家伙一直都和我不对头,现在你又和他走得最近,说出你父母被杀的事轻而易举,而汤姆以此向上面检举我,他绝对是最大的获益人!”
“所以你就把我抓了来?”
“不只是这个原因。你的家人都死了不是吗?与其让你一个人孤单的活在世界上,倒不如去陪他们,上帝会原谅你的。”
“借口。”直视回去,我冷哼道。
杀人犯总会无限美化自己的犯罪。
“不不不,马婷达,你理解错了。”按住我的肩膀,康斯坦诡辩着,“只有当你真正面对死亡的恐惧时,才会学到要去珍惜生命。就像贝多芬的那首曲子,清扬欢快地就像我们的青春。我想,你一定珍惜自己的生命吧?”
“当然。”
“很好。”冰冷的枪管顶在我的头上,康斯坦说,“我也没有兴趣杀一个不珍惜……”
康斯坦忽然停住了,因为我看着他的眼,用轻柔温和到足以令人昏昏欲睡的语调说:“我没有兴趣杀一个不珍惜生命的人。当然,她是格林家的孩子,一旦她向汤姆说出我杀人的真相,我的前途就给毁了。所以,我必须杀她。那些所谓的珍惜生命和陪伴她的父母姐弟的话,不过是借口罢了。”
康斯坦没有醒来,我注视着他的眼继续说,“这里很隐秘,不会有人打扰我,我要杀掉这个小女孩,不能让她对我产生一丁点的威胁。可是……”
依旧柔和的语调忽然顿住,康斯坦跟着问:“可是什么?”
“可是我似乎太激动太武断了,是什么让我如此激动?是那个该死的汤姆吗?放松一些,这里很隐秘,汤姆不会找到的。那个小女孩也没有多大的能力,解开她的绳子,她跑不掉的。”
康斯坦的眼神渐渐遥远,“是啊,她跑不掉的。”
弯下腰,康斯坦替我解开身上的绳索。我接着说,“好了,我要睡一会,没有人能打扰我,除了我自己,谁也无法唤醒我……”
这是一个我从来没有用过的催眠。除了本人无人可以唤醒的催眠,但因为本人已陷入催眠,所以没有人接触他的催眠,他只能永远陷入沉睡,直到死亡。
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回合游戏下来,有关心理学的东西我倒是记得一清二楚,但司南和我说过,这里是游戏,每一回合的游戏就像梦,过去了就忘记了,除去特定的人和物。难道心理学也算特定的东西?要真是这样,当初和着师妃暄学的武功也该一并记得,现在也好有防身的能力。
将康斯坦的枪顺回自己的包里,我潜行到门口,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脚步声有点远,也就是说在这个仓库里小声说话外面是听不见的。而康斯坦虽然搜走了我身上所有的联络工具,但他自己身上却还有部手机。他没有想到我会催眠他,更没想到我会利用他的手机给司南打电话求救。
司南带着警员来的时候,在外面发生了激烈的枪战。康斯坦的一名手下负伤逃进仓库,首先就注意到横躺在地上的康斯坦,然后才回过神寻找在仓库里的我。十分不幸,当他看见我的时候,子弹贯穿了他的头部和胸口。
头部那枪是外面的狙击队员开的,胸口那枪,是我开的。因为那个时候那人有袭击我的动作趋势,所以当时我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
“你没事吧?”控制住现场的情况后,司南跑过来蹲在我的面前,双手捧住我的脸问。
“没事儿。”我说,然后微微皱眉,“请不要捧着我的脸然后用十分心疼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小孩子。放心,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
“那好,等会儿还需要你做笔录。”
“例行公事,我知道。”
有关康斯坦的昏迷和他的手下胸口被贯穿的事,前者被法医用精神病发作一笔带过,后者则是根据现场情况判定我为正当防卫。而后警方调查格林一家被杀案,发现是康斯坦利用职权滥杀了格林一家,依法对康斯坦判决了无期徒刑。而康斯坦因为一直无法进食,在格林一家枪杀案后的第三个月,宣布死亡。
“即便是虚拟的世界,也还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坐在司南的车上,我这样总结道。
“那么有兴趣考警察吗,有过多年香港警察经验的叶昕女士?”
“那也得我等我从学校毕业才行。”
打个弯,司南将车停在校门前,“我们到了。”锁上车后,他才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我想对你来说,毕业应该很困难。”
“当然困难,天知道当初为什么你要给我找一个用法语教学的中学。这里是英国,不是法国,我还要学法语才能听懂老师在说些什么!dad!”
“我说过,不要叫我dad。”
“那叫你什么?大叔?汤姆警长?黑猫警长?”
“还是dad吧……”
作者有话要说:连续三章,一万多字,终于发出来了,哈哈哈
ga之这个杀手不太冷(四)
司南被人暗杀,可惜没有成功。我躲在门后,瞄准,扣下扳机,将含有镇定剂的子弹射入杀手的背部,然后司南翻身将杀手按倒在地。两个人开始搏斗,但因为镇定剂的原因,那名杀手渐渐不支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