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可依,还是我,根本不知道怎样去依偎?
手臂还在隐隐作痛。
昨夜火热的高温似乎在雪地中稍稍退却了,但还是火辣辣的疼。
“你昨天怎么会在雪地里晕倒了?还有你手臂上的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遭人虐待了?”
虐待?我无知的问。“虐待是什么?”
你低头想了一下。“就是被人伤害。”
伤害……“伤害又是什么?”
你不解地看着我,说,“难道你从没被伤害过吗?你今年也有十七八岁了吧!”说完躲避了我的眼神。“受伤害的感觉,就是心里会难过,很不舒服,想哭,或是哭不出来——总之——我也不是医生,你不要什么都问我!”
“不是医生……白大褂是你偷的?……”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事情我自然而然地就明白了,譬如说穿着白大褂的人是医生。
还有一些事,似乎领悟的很慢,譬如说什么是伤害。
你露出了那种啼笑皆非的表情。啼笑皆非,似乎对于这个词,我领悟的也很快。
“我只不过是来医院体验生活的演员,碰巧来看你你就醒了,护士去叫真的医生了。”你腼腆的笑笑。“你好,我叫沈惟真。”
“那你在我的病例上瞎写什么?”
我的一句话让你突然愣在了那里,原来,女生不该这样讲话的,原来。
可是看到你白痴的嘴脸,我就不爽。
之前的温存,全全一笔勾销。
推门而进。
“她怎么样了?你没有怎么样她吧?”
“医生,我被他虐待了。”我气定神闲的说。气定神闲,似乎我在成语使用上很有天赋。
你露出我无法形容的表情,懊恼还是滑稽?
“我怎么虐待你了?”
“你伤害了我!”
“我哪里伤害了你?”
“我心里会难过,很不舒服,想哭,或是哭不出来。”
一口气说完,原来,我的记忆力也不错。
医生看看他,严肃的说,“你究竟对她干什么了?你们之前认识吗?”
你一脱白大褂,“都是学妹不好,好端端来体验个什么生活!医生,我真的对她一无所知。”
“他说谎,我的姓是他起的……他要对我全权负责。”
医生看了他一眼,“要不要我给你的经纪人打个电话——”
“不不不——我负责,我负责——”
于是我有了去处。
虽然不知道从何而来,总算是知道向哪处去,这也算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收获。
夜里,躺在床上。
头很疼,想不起来,究竟昨夜手臂上浮现的是什么字。
我的诅咒?
会不会就是诅咒我永久性的失忆?
如果这样就太好了。
我就可以一天一天这样安静的待在家里,睡着,起来,再睡着,再起来,吃冰箱里一切可以吃的食物,喝掉每一滴水。然后趴在沙发上装死,等着你来抢救。
这样幸福的日子只过了五天。
1月6日,你休息,于是我终于走出了那间小屋。
我齐耳的短发是白雪的颜色。
我知道,如果它可以绵延的长下去,你看我的目光会越来越绵长。只因为——
在下着雪的一月的那个时候,我知道,你在看着我。只是每一次我看你的时候,你都故意转过头,把所有目光都深深的埋到了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