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喝汤?”沈惟真拿的汤匙又放下,看看我,“依偎,等一会吃完早点,咱们去看看欧医生好吗?”
我抬头,看见他回避的眼神。
“毕竟上次你晕倒在雪地里,应该回去检查一下。”沈惟真笑得那么不自然。
我把整碗汤泼在地上,说:
听好了!沈惟真!我没有绝症!
然后我跑回了屋子里,重重的把门摔上。我知道,这样一来,他肯定更加以为我有病,并且正在为触碰病人敏感的神经而愧疚不已。
我真不应该怪他,他是那么细致而温柔的一个人,连我没参加演唱会他都发现了,以为我得了什么奇怪的病,这也纯属正常。
其实,我也许真的有这样的绝症。
每个月的诅咒。
说不定哪个月就会把我的生命带走,以某种轰轰烈烈的方式。
我是不是该学着接受这种不明不白的怜悯呢?
莫依偎。莫——依——偎——
苦笑。
也许我始终不能放纵自己脆弱。
午夜,午夜。
不知道是火焰,还是海水。总之,我已经是来者不拒。
索性唱起了歌。也不管是在大半夜,也不管是在沈惟真的家里。
月光如水。撒满我身。
我褪去衣衫,站在窗前,长发披散。
像是一条刚刚化为人形的人鱼。
我知道我有多美丽,因为回眸一瞬,看见沈惟真站在门口,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有我一直渴求的欲望。
我突然想把自己作为祭品献给他。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因为手臂突然的疼痛,
我的午夜来了,而沈惟真在,看着我,长发垂地,手臂上的疤痕开始发出诡异的光芒——
惟真,你害怕了吗?
从刚才的静默到现在的恐惧,从我的赤裸到我的疤痕。
你走过来,抱住我,说。“依偎,让我照顾你好吗?”
我笑了。“你不正在照顾我吗?”
沈惟真身上有着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春天的味道。
三月了。
三月的午夜。
我没有来得及看我的诅咒。
因为我在沈惟真的怀里。被搂得紧紧的。
直到我昏迷。
醒来的时候,还是苏打水的味道。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沈惟真。
躺在床上的依旧是我莫依偎。
我又回到了医院。这一次我不是被姚子奇的怀抱中来的,我是从沈惟真的怀抱中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