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然看了白禾摘下丝巾的颈子,皱眉说:“疤痕面积比较大呢。”
“是啊。”
“小惟应该提前给你介绍过情况了,如果是让那位专家来做的话,少说这个价。”周越然给她比了一个七位数的手势。
白禾心头一沉:“好贵啊。”
“是啊,这位专家是哈佛医学院的博士毕业,前阵儿不是有个好莱坞明星拍戏的时候划伤了脸吗,也是请这位大佬给修复的,据说啊,手术费用给了百万美金!”
周越然医生是个话多的,就跟推销自家产品似的,说个没完,“这不,刚回国没两天,国内半年的预约都排满了。还有不少明星找关系想约他…水平在那儿,自然收费也不便宜。”
“这么厉害啊。”
白禾望了望付思惟,付思惟耸肩:“看你咯,怎样都好,费用无须担心,真想做,我可以借你。”
周越然笑了起来:“哇,小惟,你对我们这些普通朋友可没这么大方。”
付思惟无语地睨他一眼:“她也是我的普通朋友。”
白禾沉吟片刻,说道:“还是…算了吧,这个费用我负担不起,也跟朋友不想借钱。”
这时,有护士进屋,对周越然说了句什么,周越然说:“言医生有空了,让他帮你看看吗?”
白禾敏感地问了句:“严医生?哪个严?”
话音未落,护士提醒道:“快下班,周医生你朋友决定好了吗?”
周越然望向付思惟,付思惟对白禾说:“来都来了,要不见见这位专家?”
白禾点了点头。
只是让这位收费七位数的专家面诊一下,应该不会太贵吧。
护士带着白禾进了会诊室,打开了病床上的暖光探照灯,让白禾躺上去,稍事等候,她去叫医生过来。
白禾听话地躺了上去,手里攥着那一条戴了很多年绿丝巾。
检查床上的手术灯照得她眼睛刺刺的,略有些睁不开眼,索性偏过头望向窗外,避开强光。
倏而,会诊室的门打开,又关上,白禾连忙坐起身,想要跟这位专家打个招呼——
“医生您好,不好意思耽误您下班的时间了…”
刚刚的强光探照,令她的眼睛出现一片黑色阴影,只看到一身挺拔颀长的白大褂,径直走到了她身后。
咦,这么年轻的专家?
她心里想。
身后传来男人摘下了胶质白手套的窸窣声,还有洗手的哗啦水流声。
“躺下。”
低沉磁性嗓音,如同一蝶纸飞机,穿越漫长的岁月时光,重新降落在她的心梢。
白禾猛地回头,看到男人的身影。
难以置信的目光紧扣他,直到他来到检查床边。
言译居高临下望着白禾。
白口罩几乎遮住他的半张脸,藏住了锋利的轮廓,只有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垂敛着,睨着她。
“你是…”
话音未落,他温热的指尖已经触到了她颈部的疤痕之上,一如过往数十年间他无数次,无数次的触碰和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