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闻声赶来,一嗓子就压过了费母,“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要吵出去吵!”
费母捂住自己的嘴巴,收住了哭声,病房顿时就安静下来。
——别管你是谁,见了自己崽子的老师,见了就医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得老老实实听话,训成三孙子都不敢顶嘴!
护士对自己的权威感到满意,伸手一指,“床头柜上的东西收拾一下,探视的人也太多了,赶紧走赶紧走!”
费校长笑着说,“好的,我们马上就走了。”
护士走了,邱默识对着费校长点头,喊了一声,“校长。”
费校长嗯了一声,也点点头。
对邱鹿鸣说,“鹿鸣来了。工作重要,这里不用你,快回去吧!”
邱鹿鸣面对费校长,忽然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校长,我工作忙完了。我是来照顾远航的。”
“不用!”费母立刻反对,她撞了邱鹿鸣一下,从床脚绕到窗台边,乒乒乓乓收拾着窗台和床头柜上的物品,“你又不是我儿媳妇,要你伺候?你是能给他擦身,还是能扶他去厕所啊!”
邱鹿鸣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她是打算和费远航结婚的,但是婚前做这些,她还做不到。
“我可以给他做些吃的,帮你们跑跑腿儿。”邱鹿鸣看费远航因焦急想坐直身体,却疼得龇牙咧嘴的脸,走近他。
费远航却摇头,“鹿鸣,这里真的不用你,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你也看到我的情况了,不严重。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下,让三哥给你买张卧铺,就回嘉阳吧,我不想你被人流言蜚语。”
一周不见,费远航消瘦许多,他时刻咬牙忍着痛,初冬的病房,别人穿了外套,他的额头却冒着冷汗。
他的眼神中有祈求,有无奈,邱鹿鸣明白,他不想成为病房中的焦点,也不想母亲这样失态。
她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想说几句让他安心养病或者等罗姨气消了她再来的话,一张口眼泪却掉下来,一个转身快步走出病房,趴在走廊的墙壁上,抽泣起来。
邱默识跟出去,无言拍着她的脊背。
费母拎着邱鹿鸣带来的食物水果,也跟了出来,“邱鹿鸣,东西你拿走,咱们两家以后不再来往了!我儿子没你命硬,扛不住你克,现在起,你们俩黄了!”
“妈!”费远航在病房里嘶吼着,咣咣捶打着病床。
“老罗!”费校长紧随出来,也同时大喝。
费母将水果袋子摔向费校长,“你给我闭嘴!别让我当着你儿子面儿,说出难听的话来!”
橘子苹果滚了一地,一个橘子咕噜噜滚到邱鹿鸣脚边,停了下来,她放下伏在墙壁上的胳膊,站直身体,抹了一把脸,直视费母,“罗姨,这是我和远航两个人的事情,是分是合,你说了不算!”
“你看我说了算不算!”费母向前跨了一步,眼神疯狂,仿佛面对的是要吃掉她儿子的妖精。
那眼神让邱鹿鸣心里咯噔一下,有个念头忽然冒出来:完了,她和费远航不会有未来了!
但她执拗地说,“不,我要听他亲口说了才算!”
“儿子!”费母两步走到门口,指着病房内的费远航,“你说!你跟她说,你们黄了!”
“妈!我求你,别闹了!”费远航声音痛苦至极,带着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