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邱鹿鸣手里的弹珠跳棋脱手掉到地板上,骨碌碌不知滚到了哪里。
她起身就去拿衣架上的羽绒服,被贺曼姝一把按住,“你干什么去?”
“我要去看看他!”
“你去找骂吗?”
邱鹿鸣索性不穿羽绒服了,直接跑去门口换皮靴,贺曼姝气得顿足,追着将衣服披到她身上,又回头喊,“老大!你陪着你爸!老三!你看着呦呦!”
想想觉得不放心,自己也去换衣服了。
邱冀邺系上大衣扣子,又戴手套,他第一次看到女儿面如死灰的样子,心里绞痛,但却一分一秒也没耽搁,当先出门了。
邱怀信胡乱扣上帽子,衣服扣子也没系好就追出去了,贺曼姝在身后喊,“扣上扣子啊,别冻着!”
邱鹿鸣手抖得连羽绒服的拉锁都对不上,邱默识蹲下去,给她对好拉锁,拉到上头,“呦呦,别慌!”
邱鹿鸣的眼泪一下冒出来,“三哥,我不去了!我一去他可能更倒霉了!”
“放屁!”邱默识爆出粗口,“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你放的窜天猴吗?”
然后一把揽住邱鹿鸣,“走!今天要不去医院,你能消停睡觉吗?走!”
邱冀邺和邱怀信已经先出了,邱默识看看母亲,又看看妹妹,问她,“自己能骑车吗?”
邱鹿鸣泪眼模糊地点头。
一路上,邱鹿鸣手软脚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骑的车,上了北街,更是接连摔了三次,最后离医院还有五十米的时候,她又一次滑倒,车把已经不知歪到哪里去了,她哇地一声哭起来,索性也不管自行车了,朝着医院跑去。
——她清楚,这一次,是真的彻底失去费远航了。
途中贺曼姝几次要下车去扶邱鹿鸣,都被邱默识阻止,“让她摔一摔吧,有些痛苦只能她自己熬。”
邱鹿鸣一进医院,还什么都没看清,就被扑过来的费母一把抓掉帽子,薅住了头,邱鹿鸣疼得大叫一声,然后就听“啪”的一声,四周安静下来。
只见贺曼姝一手拿着攥着两只棉手套,一手反手又狠狠抡过去,却因被邱默识拦腰抱开而落空。
“你放开我!”贺曼姝毫无形象地大吼,邱默识死死箍住她不撒手。
费母撒开邱鹿鸣,不可置信地捂着左脸,怔了两秒,才啊的大叫一声,“你敢打我!你敢袭警!”
“你再动我女儿一下试试!我杀了你!”贺曼姝咆哮着,怒火熊熊直勾勾地瞪着费母。
费母被镇住了,“疯了疯了。”
邱鹿鸣也愣住了,她没想到一向注重形象、从不肯在人前失仪的母亲,还有护崽母狼般的一面。
费校长以及费远航的大哥、妹妹也从手术室门口跑过来,费校长去拉费母,费母挣脱开,“你还向着她”
接下来的话,被费大哥一把捂住嘴巴,憋了回去,他在费母耳边低声警告,“你想让我们全家都丢脸吗?”
费母瞬时冷静了,含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