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鱼稷忽然沉声道:“三叔,您这话,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说来听听。”
“我为什么不能接替三哥,带兵作战?”
“你跟何人战?”
“狐族。”
“你母亲是什么族?”
修鱼稷的背蓦然挺直,额上青筋暴起,一只手用力地握着。三叔只当没看见,冷笑一声,继续道:“不觉得这种事……你需要避嫌么?”
“如果想避嫌,我根本就不会去,”修鱼稷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更不会重伤金鸐。”
屋中的气氛陡然凝滞,空中有一股奇异的酸气,一种攻击性的气味。
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有赞同的,有反对的,也有不想得罪人、不愿意表态的。
“只是重伤?以你的水平,明明可以杀死他,是你下不了手吧!”三叔不依不饶地道。
修鱼稷“砰”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三叔——”
一个轻柔的声音忽然打断他,方雷燕发话了:“稷儿,坐下。”
修鱼稷的喉咙咕噜了两声,坐了下来。
“三弟,”方雷燕淡淡地道,“狼族以武定位,老二这个位置,谁的武功高就是谁的,这是族里定下的铁规矩。稷儿的母亲固然是狐族,但他的父亲是狼王,他在狼族出生,狼族长大,说的是狼语,替狼族出战,立下赫赫军功。你说他不是狼族,不配当老二,我不同意。相信在座的各位也会觉得不公。作为狼族的一员,阿稷非常出色,我为他感到自豪。”
修鱼稷的拳头松了松,目露感激之意。
皮皮呆呆地看着方雷燕,心道,好家伙,方雷氏果然是外交世家,这话说得太响亮了。
“稷儿,你过来。”修鱼亮忽然道。
修鱼稷走到父亲的身边,修鱼亮将手中的戒指摘下来,递给他,“老二,把贺兰觿抓回来。要活的。”
在场所有的年轻人都以艳羡的目光看着那枚戒指。因为它戴在修鱼亮的手上已经几百年了,几乎算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摘下它,交给谁,意义重大。修鱼稷身世特殊,得到这枚象征权力的戒指,有种特别恩宠的意味。
庭院中,人渐渐地散了。
修鱼稷对皮皮说:“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罢走到修鱼亮面前,垂首:“父王。”
狼王肥厚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我给你的戒指——要妥当保存。”
“父王之物,便是孩儿心爱之物。”
“你错了,这不是我的东西。”狼王淡淡地道,“这是你母亲的戒指。”
修鱼稷微微一怔。打他出生那天起,狼王就对他的母亲只字不提,好象这人根本不存在。上行下效,渐渐地在公共场合谁也不提,成了禁忌。
但这并不能阻止小道消息的泛滥,该知道还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从别人的眼神里知道了。
“是金泽送给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