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怕受伤,野外受伤就意味着死,或者意味着被别的野兽吞吃!”
皮皮开始尖叫,贺兰觿用力地摇晃着她:“等下老鼠过来,你抓到一个就咬一口,然后扔回去。”
“我什么也不做!你不告诉我贺兰静霆的下落我就死在这里,你也别想跑!你这只臭狐狸!记住这个量词,只!你只配用这个词!”
“关皮皮你是有多健忘?”贺兰觿吼道,“那天在山顶上,我就说得很清楚,你帮我救出东灵,我就还你贺兰静霆。如果贺兰静霆已经死了,我还怎么还你?他当然还活着!”
“还活着?”皮皮神经质地看着他,神经质地笑了,“他还活着?你别骗我,贺兰觿你要骗我,我变成鬼也要找你算账!”
“活着,我向你发誓,他还活着。你还能见到他!”
她的心忽然一冷:“所以你不是他?”
“你觉得我是吗?”
“你又来了!绕口令很好玩吗!”
“没时间了,皮皮,老鼠来了!”
老鼠真的来了。
贺兰觿半蹲了下来,做出蹲踞式的起跑姿势:“皮皮,站我背后。”
皮皮也学着他蹲下来,发现他挪动了一下位置,身躯将自己完全挡住。
“挡着我干嘛?”皮皮将他拉了拉,企图上前与他并肩,被贺兰觿一把按住。
“你是我的女人,老鼠就算要吃你,也得先吃光了我再说。”
“现在逞英雄,早干嘛去啦?”皮皮蹲在他身后,不忘记嘀咕。
感谢洞中的黑暗,她看不清群鼠涌来的盛况,除了嘈杂的“吱吱”声,只觉远处黑压压的一群向他们狂奔而来。
第一批老鼠冲过来,贺兰觿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各抓了一只放到口中,狠狠地咬了一口后扔回鼠群。老鼠吃痛掉头跑去。皮皮如法炮制,闭眼往地上一捞,也一手抓住一只,那老鼠个头不小,在手中拼命挣扎,皮皮张口在它背上狠咬一口,呸地一声将鼠肉吐出,往地上一扔。两人双手一刻不停,片时间已咬伤了几十只。群鼠见领头的拼命往回跑,也掉头跑去,顿时一片混乱,坑道出现短暂的拥堵。洞里猛然来了两个吃老鼠的人,群鼠以为见到了猫,片刻间,逃得无影无踪。
贺兰觿拉着皮皮的手:“跟我来。”
两人猫着腰向群鼠逃跑的方向跑去。跑了约十几米,道口越来越窄,只够俯身爬行,贺兰觿在前,皮皮在后,匍匐前进。爬着爬着,洞口越来越小,贺兰觿停住了。
“怎么了?”皮皮问道。
“卡住了。”
洞里只是暂时地安静了片刻,但鼠群并未消失,躲在黑暗中窥视。一旦知道他们卡在道上不能动弹,就会再次进攻。果然前面一阵窸窣的鼠声,浪潮般向这边涌来。
皮皮急道:“快撤!”
“等等!”他挪动着身子换了个方向,“那边还有个洞。”
那个洞的洞口很小,爬进去后却越来越大,让皮皮怀疑是恐怖片里废弃的矿洞。他们沿着洞道不停地向前跑,约摸跑了一百来步,前面忽然“轰”地一声巨响,炸药爆炸,尘土飞扬,震得皮皮耳膜发麻,定睛一看,洞顶坍塌了,露出一个两尺多宽的圆洞,透过洞口可以看见树隙中的阳光。皮皮紧紧地拽着贺兰觿,犹豫着要不要爬出去,修鱼家的人会不会守在洞边,一个人头从洞里探进来,叫道:“皮皮姐!”
是嘤嘤。
贺兰觿将皮皮举起来,让她抓住绳索,皮皮爬到洞口,外面伸来一只手臂将她拉了上去。
皮皮落地抬头一看,是金鸐,身边站着五鹿原和嘤嘤。
紧接着贺兰觿也跳了上来。
皮皮四下一看,这是关押贺兰觿的后山,远处次第挑起的屋檐说明他们仍在修鱼堡内。
“快走!”金鸐低声道,“狼族听见了爆炸声,已经向这边冲过来了!”
皮皮来不及多想,当下随着金鸐向森林深处狂奔。
林中没有道路,不可能像百米冲刺那样走直线,大家都在密密麻麻的树杆中绕行。众人的身影很快就在皮皮的眼前消失了,只听见前面传来树叶摇动的簌簌声,身后有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跑着跑着,前面的金鸐忽然不见了。皮皮一下子迷失了方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旁边忽然又有了动静,一只手伸过来拉住她:“皮皮,往这边!”
是贺兰觿。原来他一直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
跑了大约十分钟,前面是一片空地,皮皮看见金鸐、五鹿原和嘤嘤站在空地的中央等着他们。皮皮跑过去问道:“现在去哪?”
话声刚落,狼族人马已追到眼前,为首的是那位“三叔”和修鱼峰。皮皮以为修鱼稷也会在内,但狼群中没有他。
皮皮心中一寒,三叔不满修鱼稷在族中的地位,必将皮皮与贺兰觿的逃走怪在他身上。
金鸐从背后摘下弓箭扔给皮皮,又将盲杖扔给贺兰觿:“狼族的人马上就到,五鹿原,你带着皮皮和嘤嘤先走,我们断后,在老地方会合。”
五鹿原点头带着皮皮和嘤嘤向山下跑去。
一路上皮皮看见五鹿原后背一片平滑,根本没有鼓鼓囊囊的翅膀,边跑边问:“五鹿,你的翅膀呢?”
“切了。”
“什么?”
“等下再跟你说。”
看着前面隐约的街道离自己越来越近,皮皮急道:“五鹿,是不是走错了?前面就是修鱼堡的主街啊!”
“没错,我们去龙关驿站。”嘤嘤喘着气道,“在那坐车……”
皮皮一下子急了:“绝对不行!龙关早被狼族的人层层把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