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戴钰客气的说道:“该回去温习书本了,薛姑娘请去,我也自去了。”
她不欲多说,说完话,浅浅的行了礼,就直接离开了。
反倒是留下薛宝钗一愣,十五六岁的姑娘早学会了端庄,她又是寄居在此的,家里虽是皇商,也有几分体面的家产,可到底也是沾了一个商字。
再是住在这荣国府里,也只是一个外人罢了。
来这里的目的也是却很清晰的,就是那才满了十二岁的宝玉少年,她本满是信心,即便是面对满屋子里都是侯府的姑娘,她自认为自己
除了商贾之女,何处都不比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个姑娘差。
可,自从这林家兄弟来了之后,她不知为何,总觉得不踏实。
这不踏实,竟是说不清来源,也道不清去处。
她仰首,瞧见天色尚早,那前方屋子里也是十分热闹,听得出里面只有贾宝玉一个男子,周围围着的上到贾母,下到惜春,个个都是心疼他的女子。
莺儿瞧着姑娘发愣,轻轻的扯了扯姑娘的袖口,说道:“姑娘,发什么愣呢?”
薛宝钗回神,她转头朝着莺儿笑了笑,说道:“走吧。”
主仆两人便朝着热闹的屋子走了过去。
反观林戴钰刚走进潇湘馆,依旧是心绪难平,眼瞧着吉祥递过来的茶盏,一把就要扔在地上,但眸光瞥见了手心中那泛着光泽的杯体,心中一顿,恨恨的将茶产放在了案桌上,反手将腰间的荷包撕下,朝着榻子上便扔了去。
一旁的吉祥和翠竹默默对视了一眼,吉祥一溜烟借口找东西就跑了。
留下翠竹怒气不争的瞪了一眼吉祥的背影,这才转身将榻子上的荷包拿起来,拍了拍,说道:“主子舍不得扔那上好的官窑茶盏,就使劲的扔我千辛万苦给您绣的荷包。”
林戴钰:……。。
她好笑的瞧了一眼一脸心疼的翠竹,说道:“何来的千辛万苦?”
翠竹瞪了一眼自家姑娘,说道:“您是生来好运气,不用做这些个女红,你可不止这一针一线的,到底
是有多难。”
这话旁的人听见了自是以为翠竹在说林戴钰生来是少爷命,但只有两人知道她是在说林戴钰即便是女子,也是好运道,不用做这些女儿家本来就要学会做的事情。
但,林戴钰叹了口气,如今她要做的却比这女红要复杂了许多。
这该死的荣国府,真真是一处吞人的魔窟。
不过如今多想无益,她打算去书房中温习一会儿功课,刚拿起书本,就收到了顾八八代的信。
信倒是简单,几行字,却让林戴钰咧开了嘴角。
第二日一早,她就穿戴整齐,走到了家塾。
家塾里学子不算少。
林戴钰一进门就瞧见了长得五大三粗的薛蟠。
薛蟠也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说起来,林戴钰虽然是第一次见薛宝钗,但是和这位薛蟠却是不打不相识了。
去岁时,林如海还在世,要去金陵看望老友,也是带上了林戴钰,但也不拘着,于是林戴钰带着一众护卫骑着骏马就在野外驰骋。
刚走到城门口,就瞧见众人围着,中间似乎是一伙人在殴打着谁。
她因骑着骏马,一眼就瞧见了被两个一个五大三粗的少年拉扯着的一个女子,女子眉间一抹胭脂痣。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了这是薛蟠打死冯渊,抢走香菱的现场。
早年,初次读红楼梦时,心中就提甄英莲可惜,原本出生官宦之家的女子,最后却落得给薛蟠做妾,被薛蟠正妻
搓磨致死的下场。
她瞧着那女子眉目间都是痛楚,既是让她遇见了,那便是不得不出手。
于是她使得身边的侍卫挥开人群,将两批人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