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福惠若是醒了闹着要找本宫,就让人把福惠抱去福宜那里看着。”
临出门前,年淳雅如是交代。
按照年淳雅的习惯,请安前是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的,以防请安的时间太久,空腹坐着不舒服。
可入宫后请安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年淳雅起的晚,永寿宫到景仁宫要绕完整个后宫,自然就没有吃东西的时间。
眼下二月的天还寒着,年淳雅坐着暖轿,一路晃晃悠悠了小半个时辰,才到景仁宫。
身为唯一的贵妃,年淳雅自是最后一个到的。
“贵妃娘娘到———”
随着景仁宫守门太监的唱喝声,年淳雅踏入景仁宫正殿。
“臣妾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殿中嫔妃个个都是再熟不过的面孔,年淳雅也不曾拿乔,在左下首的位置上坐定就叫了起。
李氏还没来得及说两句酸话,乌拉那拉氏便掐着点儿出来了,众人齐齐起身恭候。
乌拉那拉氏一身明黄色的凤袍,彰显皇后身份,甫一在上方皇后的宝座上坐下,嫔妃们在年淳雅和李氏的带领下蹲身问安。
“臣妾嫔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这是册封礼后大家第一次来景仁宫请安,就连只需要行半礼的年淳雅为了尊重乌拉那拉氏,也行了全礼。
成为皇后后,糟心事虽然不少,但却不妨碍乌拉那拉氏的好心情。
如今瞧着后宫嫔妃恭恭敬敬,乌拉那拉氏更是满意,她微微抬手,脸上端的雍容祥和:“诸位妹妹请起。”
“咱们都是相处多年的姐妹,从前在潜邸时如何,以后还是如何,不必太过拘束。只是有些话,本宫不得不提醒大家,宫里的规矩大,你们身为天家嫔妃,一言一行皆代表了皇家的颜面,所以日后行事,定要谨言慎行,若是有人胆敢以身犯戒,到时休怪本宫不顾念情分。”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乌拉那拉氏点了点头:“都坐吧。”
她温和的目光落在年淳雅身上,“年贵妃,福惠的咳嗽好些了吗?”
去岁十月福惠生病,断断续续半月有余才好全,好了没多久,就赶上了先帝丧仪哭灵,还是冬日最冷的时候,一通折腾下来,小孩子的身子抵抗不住,最近就又有些咳嗽。
年淳雅道:“好多了,周太医新制的枇杷膏有些效用。”
“那就好。”乌拉那拉氏的手搭在一旁的软枕上,问过福惠,又问李氏:“永珅最近可好?”
四爷的儿子和四爷的孙子,中间到底差了一辈,所以乌拉那拉氏百忙之中知道福惠生病,却没有过问过永珅的情况。
李氏心里不爽,没敢给乌拉那拉氏甩脸子,不代表她不敢给年淳雅甩脸子,“永珅身体好,再加上董鄂氏照顾的细心,打从出生就极少生病,皇后娘娘您就放心好了。”
她说着,余光还去瞧年淳雅的神色。
哪知年淳雅就像没听懂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一样,只顾着低头喝茶,没一点要搭理她的样子。
李氏影射的意思,年淳雅自然听得懂,可并不代表她要对号入座。
况且就算她不开口,自然会有人急着替她开口。
果不其然,李氏话落,耿氏就捏着帕子掩住唇角道:“这么看来,三福晋和齐妃娘娘大不一样。”
耿氏心里不屑,这在座的人谁不知道,当年李氏生一个病弱,生两个阿哥夭折,论起不会养孩子,谁也没齐妃不会养,她竟也有脸说旁人。
自家人知晓自家事儿,齐妃一听,脸色当即就变了。
她想训斥耿氏以下犯上,可耿氏又没说什么,话头还是她先挑起来的。当着乌拉那拉氏的面儿,李氏只得忍了。
乌拉那拉氏看了个乐呵,过了会儿,荼白提醒她时候差不多了,她才站起来领着众人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