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一时一个样。谁能想到,就在短短一刻钟之前,大家还是对长孙家族喊打喊杀的呢。
到底还是有人站了出来道:“娘娘虽说立功不少,但此事到底不合规矩,官家,究竟如何论罚,还请您拿主意。还有武安侯,他身为侯爷,接了将令,却让妹妹顶上,拿了妹妹的功劳,此事只怕也不妥吧?”
于是世家们立刻又有话说了,从古说到今,借古讽今,好利落的嘴皮子。
即便是刚才说娘娘无错的人,也觉得该有所处罚,否则不是谁都可以抢别人的将令,谁都可以替兄从军了?
就在这时,秦严忽然道:“其实诸位卿家都误会了。”
朝臣们:蛤???
秦严缓缓道来:“当年羌族叩边,武安侯忽然有病在身,但当时武安侯领兵出征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北疆民心也因此振奋不已,毕竟老武安侯就打退过羌族。这种情况下,朕还能找谁来顶替呢?”
朝臣们:……?官家,你摸着良心说,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么?真的真的不是你现场编出来的么?
秦严继续声情并茂道:“还好有皇后。朕的皇后,到底是老侯爷之女,自幼得其武艺传承,与武安侯一样武艺超群,又颇知兵法,她临危受命,从未推脱,最后也击退羌族,立下大功。朕有这样的好皇后,你们还一心污蔑,究竟是何居心?”
说到最后,简直是义愤填膺,仿佛要除了某些人而后快。
朝臣们:……
好好好,经过官家这么一诠释,现在就变成了皇后娘娘临危受命了是吧!她不仅有武艺,还能打,既对你忠诚,又护住了你的江山,简直是你的真爱,我们全都是破坏你们真爱的罪魁祸首,我们真该死啊。
“微臣真该死啊。居然如此揣测皇后娘娘。请官家治微臣死罪。”
等等,是谁把这话说出来的?也太不要脸了吧。
他们放眼望去,居然是之前被印章砸破头的那位周大人,顿时就感到心情复杂,周大人,你的骨头也太软了点吧。
如果说之前还不确定,觉得官家反复无常的话,现在那些投机派们也算是清楚了,他们简直是枉做小人了。他们还当自己成全了皇帝的废后心愿,谁知道做了别人的马前卒。官家要被气死,他们也快被气死了。
倒是一心谋划的世家出身的官员们心里冰寒一片。官家如此盖棺定论,为皇后开脱,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只要再说一句,那就是质疑官家,可你看官家如今的心思,是好惹的么?他手边还放着几个印章呢?不知道还有谁的头够硬,想来试一试的?
武安侯也适时地站出来:“一切都是微臣之错,是微臣不该生病,更不该将将令交给娘娘。微臣就算病到快要死了,也该为国捐躯才是!”
朝臣们心情更复杂了。武安侯,谁说你一介武将不会说话的,你这说的不是挺顺溜的么,占据了大义,谁还敢说你半句不是?
徐子恺道:“侯爷当时病重,本就不能行走,就是强行带病,只怕效果也不佳。天佑我大周,有了侯爷这样的武将,还有娘娘这样的武将。微臣替天下百姓感谢皇后娘娘。还有官家,幸好官家支持,慧眼识珠,才让北疆民心稳住,才有了最后的胜利。”
是啊,人家都快死了,强行带病,又有什么好处?
朝臣们戚戚然,当时他们也怕打输了,让羌族进犯长安,到时候他们也全都玩完了。当时他们不是都记着武安侯的功劳的么?怎么,武安侯的可以记得,换了他妹妹,就记不得了?
见形势一边倒,崔躬终于忍不住道:“官家,此事到底事关重大,皇后娘娘她身份特殊,不仅是有功之臣,同时还是您的皇后啊,是太上皇的儿媳。以微臣看,不如将太上皇请出来,听一听他的意见。”
崔躬的意思是,执意将这件事变成家事,那么作为家翁的太上皇就有权力,也有资格,对功臣长孙令说三道四了。因为在他面前,她只是更低位的儿媳妇。
秦严眼神一眯。最大的鱼是不是要钓出来了?
崔躬都行事了,其他世家臣子当然也借机道:“是啊,还是请太上皇来主持一下吧。”
跟着老大混,准没错!
秦严只能敷衍道:“太上皇有恙在身,怎可为这等事劳动他老人家?伤了太上皇贵体,谁来担责?”
反正他不想担这个责。哪个臣子敢说。
“谁说朕有恙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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