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尔莉特也努力说服山姆:“我尝试过了,普通的信号屏蔽器没办法覆盖整个信号基站,万一有一处疏漏,所有布置都白做了。正好卡莱尔认识的吸血鬼朋友里有擅长改造这种产品的人,好歹还给了一个不用搞破坏的选项。”
大部分狼人也都想快点结束辛苦盯梢巡逻的工作,尽管目的不同,最后也都赞同了计划的执行。
山姆再三强调不要过于相信吸血鬼,他看上去随时会采取一票否决的制度。
薇尔莉特看到坐在角落的塞斯抿抿唇,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口。也对,他和卡伦家关系还不错,为抵御新生吸血鬼而进行的训练中,他甚至跟薇尔莉特一起接受了埃斯梅制作的食物。
可现在发言的是山姆,这一代的阿尔法狼,他们无法违抗的首领。
里尔倒没那么多顾忌,尽管她也不喜欢吸血鬼——他们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但之前承了薇尔莉特的情,现在也想为她说说话。
里尔放下喝空的饮料罐,语气锋锐:“在咒灵方面,薇尔莉特才是专家,我相信她的顾虑都是事出有因,我希望你也能这么想。”
这种时候薇尔莉特居然还能发散思维,她想:里尔最近果然精神状态好多了,放在以前她肯定不会这么温和地跟山姆说话。
山姆沉默了片刻,对着薇尔莉特面色放缓了些:“……行,我不会阻止你。”他的语气仍然强势不容拒绝,“但狼人的秘密和安全要摆在第一位。”
这算达成了初步共识。
其他人离开后,雅各布留了下来。再过两个小时就是属于他的巡逻时间,他还不想这么快与恋人分开。
chapter30
1月尾巴的某一天,凌晨3点。
整个福克斯还笼罩在灰蓝色的夜幕下,人们尚且坠在无知无觉的甜梦中,保留地边缘的木屋却已迎来熟客。
听到敲击玻璃的声音,薇尔莉特迅速起身扎好头发,抓起床头的咒具袋,打开窗户。冰凉的空气卷进呼吸道,让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眼前一晃,雅各布顶着疲倦的表情从窗口探进半个身子,他因为过速奔跑而浑身冒着热气,呼吸也有些急促,轻声说:“花房长蘑菇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此情此景下的“蘑菇”代称还是让薇尔莉特忍不住想笑。这对早已培养出一定默契的恋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就行动起来。风卷着两道人影落进树林,随后一道膨胀变大,载着另一道重新出发。
不久,卡伦家同样被咒具包裹的电话也响起刺耳的铃声,划破拂晓前的寂静。眨眼间,6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玻璃房的客厅里,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单调的铃声随之停下。
这是一个信号,让憋屈等待许久的众人(和非人)都行动了起来。
围绕着福克斯周边的几个信号基站外,苍白人影宛如鬼魅般闪过,值夜班的工作人员靠在工作台前打着盹儿,偶尔艰难地掀起眼皮瞄一眼窗外张牙舞爪的漆黑树影,实在像极了三流恐怖片的前奏。
每个信号基站外都有卡伦家的成员驻场,观望过周围环境后,将手中装置安放在踩好点的点位上,便像塑像般静止不动了。
等待片刻,遥远的天边炸响惊雷,那是从距离最远的信号基站传来的讯号,吸血鬼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按下了开启装置的按钮。
时间拉回十分钟前。
卡伦家唯一没有参与干扰任务的爱德华正攀在雨林巨木高高的枝干上,幽幽的金色瞳孔注视着底下沉默行走的一群人。
这是一群来自福克斯的年轻人,光看外表的话,就和任何热衷作死的小年轻没有区别,人人都穿着冬季露营常见的羽绒服和羊毛裤,暗色调的服装兼具隐蔽功能,对话也是附耳交谈,生怕惊扰了野兽——如果他们不是在盘结交错的树根间健步如飞,还连个手电筒都没开的话。
这些人的脸都是爱德华熟悉的,每一个都是福克斯感染者中的核心成员,他快速过了一遍人头,确定所有核心都在这里了——其中一个还被父母带去卡莱尔就职的医院做过心理治疗,爱德华对他满地乱爬的姿态印象深刻。
这群人走近时,爱德华往枝叶中躲了躲,清楚看见从他们口袋里流淌而出的黑色烟雾。浓稠的黑雾包裹住他们的腿脚,比起走路更像低空飞行,留下的脚印也时有时无,是普通人看到会惊呼“有鬼”的程度。
以及被他们簇拥裹挟在其中的那个人是……
爱德华皱了皱眉,仔细倾听过他们的心声,目送这群感染者走出一段距离,这才脚尖轻点,眨眼出现在十米外的另一棵树上。如此反复数次,直到他和前方黑暗中的一双发亮兽瞳对视。
爱德华停下脚步,居高临下俯视巧克力色的巨狼:“他们来了,带着‘猎物’,大概5分钟到达3号点。”
无需多言,巨狼心领神会,信息顺着心灵感应传递到每一位狼人大脑中。蹲在森林边缘闭目养神的锈棕色巨狼立刻站起,快速奔向不远处的木屋。
当薇尔莉特抵达花房附近时,爱德华正在跟山姆进行地下室的实况转播,多亏了不会被门扉阻挡的读心术,低估了对手的敌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进程已经暴露无遗。
听到身后动静,爱德华跟山姆同时转头来,薇尔莉特跃下狼背,把背包递给雅各布让他藏好,压低声音问道:“我刚把信号发出去,底下进行到哪一步了?”
一路过来,满地都是零星的残秽,看浓度正好赶在天亮前能消散,这不禁让她有些厌恶又好笑:这种挑衅都只敢暗搓搓试探的家伙,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