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还在讲话,
她忽然心领神会,偏过头,越过急救重症科室里挤来挤去的熙攘人流,在电梯口看到刚出现的男人身影。
傅文琛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电梯间门口,本该一丝不苟的整洁西服上沾满厚重的烟灰,甚至连西裤下那截假肢都被烧得发黑。
他狼狈,但站姿依旧儒雅笔挺,冰冷漠然的桃花眼遥遥望过来,与她对视。
三秒,
暗流涌动。
恨意在无声中滋生,化作难缠的线,变成尖锐的针。
女孩手握一把刀,从长廊的另端向他扑来。那样拥挤的人潮都拦不住她的脚步,清冽杏仁眼里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专注恨意,恶狠狠的把刀插进他的喉咙!
滴——
电梯响了。
眼前幻化的画面消失。
傅文琛勾起唇,向着那个方向颔首一笑。他回过头,平静轻松的迈入电梯。
苏忱轻也收回视线,
她抬起头,看到的是转运床上被包裹到看不出面目的庄老先生。
·
庄老先生出事的当晚,庄家那群人就选出了一个新的家主。苏忱轻甚至都不认识这位新家主,只知道这位新家主上来就要给她下马威,说她是庄家养女,受庄家恩情,即使嫁到了钟家,也要还庄家的恩情,为庄家做事。
她问,怎么做算还恩情?
那人都快要把“投靠傅文琛”五个字写到脸上了。
庄老先生重度烧伤,钟昧也没心情料理钟家的事,接连几天都待在医院里。为了不让她担心,这位钟少显然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苏忱轻给了他独处的空间,让他发泄。
而此时此刻,她也已经坚定一个从前始终摇摆不定的念头。司机在送她回住处的路上,她出了一路的神,某个瞬间突然开口,把司机都吓一跳:
“叔,”
苏忱轻冷声道:“去趟傅氏公司。”
凌迟
她去傅氏不是为了见傅文琛。
傅氏的家主虽然是傅文琛,但诺大的家族企业,必然不可能只靠他一己之力。除傅文琛以外,傅家的其他人也承担着各种高低不同的职务。
一来,是制衡傅文琛的权力。不过这点在后来并没有太大体现。
二来,是方便傅文琛控制这些“自家人”。
苏忱轻跟着那人时,很少有机会听到关于傅家的事。但她其实对这些豪门内部的尔虞我诈有些兴趣,偶尔会偷听傅文琛跟某些人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