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唤怼他一拳,笑说:“矫情个屁。你不谈也好,正好收收心,再过一阵子要准备公路巡演了。”
安蕾看了李子一眼,叹气说:“大三下学期要忙的事很多。这次巡演不能和楚人一起了。”
王唤却说:“这次巡演准备了五站地,我们可以把离南京最近的一站定在五一档期,方便你和李子放假一起来。”
安蕾喜出望外:“这样合适吗?”
“当然合适。没有你和李子,楚人乐队也走不到今天。”王唤说罢,温柔地搂着李子的肩,亲了她一下。
丁小与一脚朝王唤踹过去,嚷嚷起来:“都说了不许喂狗粮。你还来。”
王唤没脸没臊地又亲李子一下,忙说:“行行行,咱们玩会儿乐器,逗姑娘们开心一下。”
几人商量了下,决定演奏披头士的老歌《wheni’tixty-four》助兴。这回换成申川弹吉他主唱,丁小与吹口风琴,王唤弹中阮伴奏。铁三角默契配合,较之前王申二人组更多了一份层次感。
“当我老了秀发不在
许多许多年之后
你是否会送我情人节礼物
生日祝福用的葡萄酒?
如果我在外呆到三点差一刻
你是否会把门锁上?
当我来到六十四岁
我们可以在夏天租个房子
就在怀特岛上”
当申川唱到那句“youwillbeoldertoo,andifyousaytheword”时,安蕾情不自禁,去为他深情和声伴唱。李子赶紧取来摄影机开始录像,丁小与不甘寂寞,一边吹奏口风琴,一边扭动屁股疯狂抢镜,惹得大家连连笑场。
岁月依然静好,这是安蕾陪大伙儿走过的第三个年头。随着丁小与的加入,她真切感受到,楚人乐队迎来了自己的黄金时期。
而眼前的这群好友,是否能做到披头士歌中唱的那般么?
无论64岁也好,58岁也好,大家可以一直相伴相随,笑度余生么?
这一年,安蕾21岁,已经过了不谙世事的年龄。潜移默化的成长之下,她对未来开始感到了不安。
三月底,楚人乐队摇着火红色的队旗,踏上了轰轰烈烈的公路巡演的征程。
这期间,安蕾每天都会和申川打电话。申川在电话里变得话很多,语气也总是显得很兴奋。上到演出细节,下到鸡毛蒜皮的琐事,他把路上全员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说给安蕾听。另外,他说自己买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闲来无事时,就把路上经历的趣事记录下来。
例如有一天,申川一觉醒来,爬出汽车,看见路变树上停了一只不知名的紫色的鸟儿;例如巡演刚上路时,丁小与拿整张汽车的车面练习涂鸦,结果一直画到巡演结束,画还没有完成;例如成都站前,司机大哥生病,大伙儿轮班换着开车,齐心协力,一路呼啸向南;例如在南昌站,看到演出场地为楚人乐队成员贴出了巨幅海报,大家看见之后乐的跟二傻子一样;还有王唤和丁小与在石家庄站演出前打了一架,第二天只能脸上挂彩演出,等等等等。
五月二日,到了最后一场苏州站,安蕾和李子如期到了现场,并作为女子和音伴随演出了最后两首歌。
演出结束后,在后台休息室内,安蕾看着申川略显沧桑的脸,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深深吻了他一下。
“一个月不见,感觉你都变老了。”安蕾来来回回打量着他,有些心疼。
申川天真烂漫地笑着,说:“路上经历的事儿很多。”
安蕾没好气道:“你们这些男人,无论年龄多大,总是是像个孩子。”
申川耸肩说:“如果摇滚乐手不去亲身经历一场公路巡演,简直是白活一场。”
安蕾只是看着他,不再多说什么。
至此,楚人乐队2012年的公路巡演到此结束。
王唤与丁小与在编曲方面的角逐有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在之后的演出中,他们时不时切换代表作品《楚人词》等歌曲的演奏形式,以乐迷的现场反应来论证这场无形的音乐概念之争。
王唤的编曲带有原生态和摇滚冲撞的民谣复古气息,而丁小与更为迷恋迷幻摇滚和另类摇滚编配。这种良性竞争一直使乐队保持着敏锐饱满的音乐态度,使得楚人在公路巡演后收获了全国各地更多的忠实簇拥者。
安蕾在大三的下半学期同样忙到不可开交。
除却日常课程,她还要参与教师资格证和英语六级考试。好在她准备够充足,难关一一攻克,这让她能在七八月份稍微喘口气,能安心陪同楚人乐队参加南京音乐节。大三下半学期结束时,安蕾依然选择留在南京。安妈妈打来电话问她未来规划,她第一次跟妈妈提及要留在南京工作的意愿。安妈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安蕾没有直接回答,说等下次回家一并详说。
音乐节在南京奥体中心举行。楚人乐队作为主办方极力邀请的王牌之一,受到广大乐迷热烈期待。
这也是楚人首次在国内大型音乐节亮相,大家特别重视。
七月十八号,音乐节如期而至。在楚人登台表演前,发生极其不愉快的一幕。
主办方一名管事人态度傲慢,就设备调试问题和王唤发生口角。两人争执之际,丁小与打抱不平,一拳打在那管事人的脸上。后台顿时炸开锅,乱作一团。虽然楚人乐队按时登台,丁小与却被勒令退出该场演出。
事后丁小与险些被封杀,好在其父亲出面,疏通关系了结此事。
而在之后,楚人乐队遭遇巨大危机。
在乐队走红后,王唤性格有了变化。对于成功,他有了更深的渴望,这也将楚人乐队逼入了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