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与站出来表示,越野车卖剩下的钱可以拿来支援乐队开销。
于是,2011年11乐底,楚人乐队第一张同名专辑《楚人》成功问世。从前期编排到后期录音棚录歌,丁小与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即便乐队主音吉他手经常换来换去,他与王唤、申川就像铁三角,一同支撑着乐队前行。
私下里,性格闷骚的丁小与也和王申二人打成一片,这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记得三个男人第一次喝酒,丁小与讲了自己在美国读书时整蛊同学的往事:“有一日下午下了课,我走在校园里,觉得无聊,突然躺倒在地装死。一群同学围过来,正商量怎么办,我突然翻身跳起,翻白眼吐舌头做鬼脸,把五颜六色皮肤的人全部吓跑。”
王唤笑得喷了口酒,一巴掌拍他后背上说:“你跟我一样能作。不过我都明着来,你是暗着来。”
丁小与又说:“在美国那几年,我没交过一个真正的朋友。能陪我的,只有音乐和能上床享乐的伴儿。”
王唤他捧杯喝酒,说:“男人不矫情,都在酒里。”
丁小与有钱有才,长相不差,且风流。果儿们排着队等他,是圈儿里知名的“浪子”。加入楚人乐队后,他逐渐被乐队的两队情侣影响到,开始尝试认真交女朋友。
这一年的平安夜,大伙儿按惯例在王唤家聚会,丁小与第一次把女朋友带到众人面前。小姑娘职业是护士,长相乖巧可爱,年龄和安蕾一样大。可惜这姑娘和大家没有共同语言,吃饭期间说话没超过五句。饭局结束,小护士便以家中有急事为由早早离场。
一周后的元旦跨年夜,依然是在王唤家聚会,丁小与带来了新女朋友。这位姑娘三十出头,职业是大学法语教师,喜欢听歌,写诗,长相美气质佳,是正宗的文艺女青年。可她性格过于热情,聚会上喧宾夺主,酒下三杯开始念长诗,令大家哭笑不得。丁小与看出情况不妙,以身体不适为由带她先行离开。
两人前脚刚走,王唤摊手说:“我看这个也得黄。”
后来王申二人拉着丁小与做“思想工作”,说他吊儿郎当老换女朋友也不是回事儿。
丁小与狠狠白他们一眼,说:“我没你们那么幸运,能稳定恋爱,专心搞音乐。可我也不想一直当电灯泡。”
申川不理他,揶揄说:“我看你是给自己贪玩儿找借口。”
“还真不是。玩儿的够久了,男女之事也就那样,没什么新鲜感。”丁小与叹了口气,反过来教育他们:“玩乐队又赚不了钱。人家李子和安蕾肯陪在你们身边,是你们的福气。你们俩可得好好珍惜身边人。”
王唤和申川这时几乎同时想起,自己的确很久没单独陪过女朋友了。
安蕾升入大三以来,楚人乐队一直忙于演出录专辑,加上她自己学校的课程很满,与申川的交流教之前少了很多。可一旦楚人需要她去和声伴唱,她定会坚定站在申川身边。这段时期内,安蕾私下想了很多。她开始觉得,只是一味表达自己的爱是不够的,她希望这段感情能更长久。
她可不想成为让申川厌烦的人,更不想成为让自己厌烦的人。
转眼间,大三上半学期结束。原本安蕾去年说好,今年春节不再回家。寒假第一天的下午,她在卧室内翻阅曲谱,看到那首依然没有创作完成的《劳拉》。出于试探的心里,和身边练琴的申川重新商量自己寒假的时间安排。
“我需要你留下。”申川放下琴,离床站起,很坚定地对她说。
安蕾回过头,感动问:“真的?”
申川攥住她的手,坦然回答:“千真万确,明年开春要进行公路巡演,紧接着是参加迷笛音乐节,以及录制专辑。过年这期间不忙,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留下来陪我。”
安蕾暗幸,一切都没有改变。
她感受得到,他依然强烈地需要着她。
安蕾鼻子微酸,丢下手里的谱子,用力拥住他。
申川也全力相拥,说:“小蕾,谢谢你。”
“嘿,谢什么?”
“谢你能陪着我走到现在。”
(二十九)安蕾的回忆
这是安蕾和申川第一次一起过春节。
除夕当天,两人在客厅包水饺看春晚,过了十二点,安蕾情到浓处,问:“申川。我们结婚吧?”
申川一怔,笑说:“现在么?”
安蕾嘟嘴说:“不然什么时候。”
申川摩挲着她地波波头,轻柔地说:“等你毕业。”
“不行,我怀孕了。”
“什么!?”
“嘻嘻,逗你玩儿呢。”
“可吓坏了我。”
“万一我要考研呢?”
“这事儿从没听你提过。”
“算了,我就随口说说。”安蕾眼眉低垂,愁云隐现。
申川双手捧起她的脸,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我答应你,等你本科毕业就求婚。”
第二天,大年初一,安蕾和申川到王唤家串门吃晚饭,几乎同一时间,丁小与提着琴箱,也如约赶来。
“怎么今年孤家寡人?”王唤引大家在客厅沙发坐下,挑眉看着丁小与问。
丁小与一脸无所谓道:“年前分了。”
王唤呲牙咧嘴地开玩笑说:“滥情的家伙,算上小护士和法语老师,加上这个律师,都换了多少个了?不如你把申川他姐追回来,顺便把她拉拢到楚人乐队来。我们正好缺个稳定的主音吉他手。”
丁小与翘着二郎腿,假正经说:“这回人家甩的我。大过年的可伤心着呢,你们别秀恩爱,我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