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入盆中的时候,她还有些许不满,只觉花样太繁,花瓣太多,花香过浓。现如今却开始庆幸,庆幸有这样飘在水面上的满满一盆花瓣,遮住了水下旖旎,胸前风光……
霍青桐觉得热,乾隆爷也觉得热;霍青桐只觉得脸热,乾隆爷却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热,尤其是喉咙口,简直都要烧干了。
灯下观美人,自是别样迷人。更何况那正是他心心念念之人;更何况她本就姿色过人;更何况,玉浸入水中,水映着玉色,那红艳的、浓烈的、芬芳的花瓣随波起伏,随嘭嘭的心跳声起伏,随愈见浓重的呼吸声起伏……还有一瓣,调皮的黏在了她白腻光洁的肩头,更是别样的蚀骨。
“青儿……”他的声音浑浊不明,抬步朝她走去。
“你别过来!”霍青桐忽然警醒,从扭捏娇羞的小女儿状态回过神来。
乾隆爷却已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居高临下,静静盯着埋在花瓣中的佳人。搞得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喷嚏,搅动水面,反而露了点。
“别过来?”乾隆笑道:“不是你叫朕来的么?”
“我没叫你不吭声就进来,我没叫你转到屏风这边来,我也没,没叫你学那登徒子,偷看人家洗澡!”霍青桐嗔白他一眼。
“登徒子?”乾隆笑得更恣意了,“登徒子好色,好别人家之色。朕虽好色,好的,却是自己的。”他说着,手背拂过那红润的脸颊,随即佯作咋舌道:“啊,好烫!”
霍青桐的脸更红了……
“你,你先出去!”她咬着下唇,垂首细语。庆幸刚才他没有反问“那你叫我来做什么?”做什么,自然是做……她真要羞得一盆水淹死自己了。
乾隆略作犹豫,方道:“好。”他也知道这丫头平日里看着虽豪爽豁达,却也实实在在是个姑娘家,姑娘家,面皮儿哪有不薄的?况以霍青桐的脾气,若是过了火惹得她恼羞成怒,那就大煞风景了。可饶是如此,嘴上仍是忍不住要占便宜,
“你要朕出去,出去哪里?”
“外面。”
“哪个外面?”
“屏风外面。”
“哦?屏风外面好大的呢,那么,朕要呆在什么地方?”
“……床上。”
霍青桐的脸已经能够滴出血来,乾隆目的已达,却仍意犹未尽,俯首在她耳畔,双唇贴着面颊轻亲了亲,低声道:“朕在,床上等你……”
霍青桐咬着一口银牙,忍住一掌要将他劈出去的冲动。可是想要劈却也已劈不动,只觉得这一阵湿热的气息自耳畔拂过,整个身子都要酥了,软了,麻了。她鬼使神差的,竟朱檀轻启,吐出一个——“嗯”。霎时间热晕上脸,已分不出是花更红,还是脸更红了。
乾隆终于抽身,极为不舍又极为期盼的转到屏风那面坐定。霍青桐平复了心情,自浴桶中站了出来。可她显然高估了这屏风的遮蔽能力,又或者低估了昏暗烛光的穿透性。那窈窕的身影,通过烛光映在屏风上,竟是比坦然面对还叫人口干舌燥。
感觉到某人越发浓重的气息,霍青桐反应过来,娇叱道:“不许看!”
万岁爷咂咂嘴,颇为无奈的偏过头去。不叫看就不叫看吧,反正等会儿,不但能看够本儿,还能,咳咳咳……
当霍青桐从屏风那面转过来的时候,已经披了件事先预备好的大氅。两手当胸,紧紧裹着。那下面,自然是赤条条,什么都没有穿……
她双眼低垂,朱唇轻抿,晕染眉梢。就这么静静的,默默的,站立不动。
霍青桐没动,乾隆爷却动了。那些该死的规矩都见鬼去吧,他怜她娇羞,惜她生涩,慕她傲骨,又怎会令她如规矩所定,光裸着身子如件玩物般一步步走来?
霍青桐没走,乾隆爷却走了。他一步步走向她,十尺,五尺,一尺……直到能看清她睫毛轻微的颤动;直到能闻见那似有若无的醉人体香;直到两手交握、能将她环在怀中;直到,他的唇瓣距离她的唇瓣,只有半寸的距离。
他下巴微昂,唇瓣就蹭上了她的。可是,只蹭一蹭,又怎能解相思之苦?
他左手环腰,右手抚上她的秀发。腰间收紧,唇间运劲,直把那原本红若樱桃的双唇,允得更加饱满诱人。可是,只允一允,又怎能表爱恋之情?
他舌尖轻叩,滑进那一处馥郁馨香之地,在甜香蜜液中翻滚,在唇齿相交间攻城略地,在与她相碰相接相摩时,恣意缠绵。可是,只缠一缠,又怎能纾解心头爱火、胸腔爱意,和满身上下浇之不灭的爱欲?
乾隆略一躬身,已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转身至床边,放入帷幕帘幔之间。她的一只手还护在胸前,另一只捂在小腹间,大氅被紧紧攥着,唯有下摆微敞,一只洁白滑润的美腿就这么堪堪露了出来。
乾隆忍着耐性,宽厚有力的手掌,自脚踝,至腿肚,自膝盖,沿大腿,再至……他俯□,双唇含着她的唇瓣,一只左手握在腰间。而那一只,绵延而上的那一只,缓缓的,慢慢的,温柔却又有力的,直攀而上,直到……
“等等!”霍青桐忽然喊了停。
乾隆虽不明所以,可他敛了心神,竟也堪堪停了下来。“怎么了?”他语带关心的问。
霍青桐略有些扭捏,她洒脱写意的脸上,难见这种神色。她说:“你,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是啊,男人在这种时候不都是情意绵绵、情话连连,什么山盟,什么海誓,什么甜言蜜语,都像不要钱似的砸将过来的吗?别的情景说或许不信,这种境况下,女人许是要信的。别的时候不说也罢,这种时候,又是首次,难道,难道不该说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