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路两旁都是街市食铺,煞是热闹。
静好在小店间流连,给爸爸、许姨、同事买着礼物。她没想送上门去,但是想偷偷见见他。
只隔了半天,可她没有办法否认,自己在想他。
想他的激切和他的体贴。
“你疼吗?”
“恨死我了?”
“静,你真美。”
……
他间或说的情话加着肢体动作,在她想起来时,会一阵阵激荡,带着羞涩的温柔的泡沫。
为什么要这么残酷呢?
为什么她不能跟别人一样痛恨他,不,她恨他,可是那恨是跟别人不一样的,是可耻的,卑贱的,是无从启齿的。是罪。
她被压得好沉。
“这个是小牛皮,手工缝制的,卖得特别好。也就只剩一件了。”
她手里拿着一只钱包,男式的,他不用钱包,钱都是散在裤兜里的,她居然想送他一个礼物,疯了。她一个激灵,放下,说“谢谢”,而后狼狈走出。
时至正午,每一家饭店都生意爆棚,人来客往,好不热闹。
静好没有食欲,拖着箱子,继续走。阳光毒辣,海边却依旧人丁汹涌,欢声笑语沸反盈天,隔老远都能听到。夏季是热情的季节。
钟羽又来电话,她没接。他改发短信:我现在去找你。
她没回复,站在如家斜对面,隔着一条马路,静静地等他出来。
大约10分钟后,他出来了。迅即挥手,上了出租。
待他走后,静好进宾馆。
“请问钟羽先生住这里吗?”她问服务台。
“有。”服务员笑容满面,“您是姚小姐吧,钟先生留了钥匙,关照我说若你来找他,请你直接进房间。”服务员拿出门卡。
“哦,不,我只是想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他。”静好取出装钱的信封。
服务员猜到是钱,说:“不好意思,我们这边不转交现金。您还是等等他吧。”
静好只好去他房间,想把钱塞进他行李箱中就好。
他显然没收拾就出去了,箱子很随便地倒在路中央。
静好蹲下去,打开外层拉链。她首先看到里头横一本《平凡的世界》。那是她少女时代曾经入迷的读物,她记得她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在书店把那套书读完。
本来模糊的记忆在此刻鲜活地浮现出来。
那个时候,还在上初中吧,每个晚上,她都要跟爸爸讨论学识。她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直到爸爸挠头皮,呵呵笑说,好啦好啦,我女儿比我聪明。
爸爸,你只是个博士对不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