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惨然一笑,我终于长大了,按大宋律例已经可以嫁人了。但新郎却没办法再娶我,他在三年前娶了别人。
我捏着扇子慢慢晃悠着,狗剩跟在我身后。他已经十七,长得是又高又壮象铁塔,两只拳头象大钵,武艺不怎么样,力气却大得惊人,能将碗口大的小树拔起来。
羽不在的时候,他陪着我最多。有他在,有事时往闹事的人面前一站瞪着铜铃般的眼,那效果不亚于羽。羽不同的是,看都不看对方,就这样阴鸷地站着,好似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一般。
我这才想起,羽好象快一个月未见了。这家伙不在的时候越来越长,毕竟他也二十一岁了,早晚会成家离开百花山庄。
孩子们最大的已经二十三四,大多已经过了十六。过了十六的几乎都成家了,还有了孩子,大多是在庄里找的称心人结婚的。十几个女孩嫁出去,以及象万贯一样外面闯的三十几个男孩子外,其余的都留在了百花山庄。
这两年,几乎隔三差五就有喜事。每每看到办喜酒,我脸上虽然笑着,但心中的苦痛只有自己知道。
逸风后来还是照例送银票来,还更多。从一品的月俸已经涨到了三百五十贯,他还是只用五十贯,其余全部送来。
我退了回去,但他又托万贯送来,最后我让万贯帮他代存着。万贯的银庄已经开到了每个省,开始努力朝每个县发展。
我坐在百花山庄里的一处凉亭里,看着繁荣得几乎与汴京、扬州一般的山庄,心中带着几许感慨和苍凉。
太阳又开始西斜,我站起身去自己房间。打算换了套衣服后,去‘姹紫嫣红’的大包房里。晚上总是最难熬的,坐在包房里,看着外面的纸醉金迷,也可打发掉时间。
才走到院子门口,有人报信来了,说是钱万贯来了,已经在大包房里等着。一听是万贯来了,我连衣服都没换,就赶了过去。
兴冲冲地跑了过去,没想到不光是万贯,还有一个常客也在大包房里。
“哟~好久不见,当家的越发的标致了”一身衣服比女人还妖艳的携香院砚院主砚茗,先一步站了起来,如花蝴蝶一般飞来,身体若即若离地靠了过来。
我苦笑着往旁边让了两步:“怎么是好久不见,你上个月才刚来。”
“不要这样说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砚茗团扇掩嘴嗤嗤地笑着,斜长的狐狸眼直往我这里送着波光粼粼的秋波。
我故意不看他,这种妖孽多看了不是心痒就是浑身起鸡皮疙瘩冻得不行。在他又凑过来前,赶紧的坐到旁边八仙桌旁的椅子上,戏谑起来:“今年老是往这里跑,是不是想将携香院的分院开到江南了?”
“当家的还真是料事如神呀”砚茗没有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去,反而又黏了过来:“携香院都在北方开了三家了,没意思,还是这里好玩。”
我皱着眉,用手臂挡着越靠越近,浑身香喷喷的砚茗:“这里好玩个什么,你整日风月里混得人,该玩的都应该玩够了吧。坐到旁边去,等一会儿一起吃顿晚饭。先说一声,不是酒席,就普通的例饭”
我隔着红纱,对着门外的家丁吩咐道:“去厨房拿三客例饭过来。”
“我也有饭吃呀,那敢情好”砚茗这才乐滋滋地坐到另一个椅子上:“有饭吃就好,这里的水都可以到外面吃一桌的。”
万贯也坐到桌旁边,等待着饭送来。万贯已经十九了,整个人从十七开始只有往横里长,再也没有往竖里高过。圆圆脸,胖胖的,但白白胖胖就象大熊猫一般可爱,不让人讨厌。见人都笑眯眯的,还未开口,就先习惯性的露出温略带憨厚的笑容。再笑下去,小小年纪眼角要出现笑纹了。
饭送过来了,但不是例饭。
我看着半桌子的菜微微皱眉:“我不是说送例饭来,怎么是小锅菜?”
送来菜的伙计道:“知道当家的要求和我们吃得一样,但这是例饭,二荤一小荤三素。因为厨房忙不过来,所以索性就打在一起,看上去象是小锅菜。”
说完一大碗汤送来了,伙计将汤端上桌:“黄瓜蛋花汤,也是例汤,也打一碗里。我们平时吃饭如果厨房来不及刷盘子,也就这样凑合着吃。”
话虽如此,菜也是今日的例菜,但一见就知道是小锅炒的,否则哪来的那么多油水,就象端上客人桌子的一样。这些小子,整天想了法子的给我搞特权,怕伺候得我不周到,真是吃不消他们。
见我眉头有点紧锁,万贯好似明白了什么,赶紧的帮我盛饭,连声道:“今天难得三个人吃饭,打在一起挺好,一起吃热闹。过几日我回去后,还吃不到呢。”
想到也不是天天如此,万贯现在也聚少离多、难得来,我这才作罢。
吃完饭,撤了盘子、上了茶,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很多客人吃完晚饭,跑到‘姹紫嫣红’图个热闹,也可以亲自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姑娘,这里都是有钱的主,更喜欢精挑细选陪夜的姑娘。
包房外的散座已经坐满了人;而一圈包房全都满了,几乎都敞开着门;不少人还站着。此时免费的酒水被伙计一盘盘端出,穿梭其间,让过来看歌舞热闹的客人饮用。
开分院
开分院
为了让山庄更具特色,我又出台了许多人性化措施,为了让客户玩得更开心、更尽兴。别以为这些酒白白送人很吃亏,其实这些主喝醉了更舍得花银子。把钱花光了也不要紧,百花山庄负责将花光银子的主送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