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依给宋砚掖好被子,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才离开。
第二日一早。
“哎,你怎么睡了一觉,胡子没了?”马车夫揉着眼睛惊问。
“啊?”宋砚伸手摸了摸,心里也不由一惊。难不成是他自己做梦刮的?他何时有了梦游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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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去结房钱时,现钱袋里莫名其妙多了一锭银子,当即一愣。他明明记得,昨日分明没有这么多钱的。
简单吃了早饭,二人便又匆匆上路。
马车颠颠簸簸地行进着,胳膊上的伤还疼着,宋砚歪头看了一眼那伤口,陡然又是一愣。
他分明记得,他昨日不是这样包扎的……
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脑袋里炸开了,訇然作响。
他打开包袱找药瓶,倘若瓶里的药粉少了,就说明是真的有人重新给他上了药。
他一打开包袱,药瓶还没找到,便看到包袱里有一方姑娘家的手帕,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他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方帕子。
宋砚忐忑地拿起那帕子,一点一点地揭开,一枚黑质红纹的兰花簪子陡然呈现在眼前。
他记的很清楚,他曾经做过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是给南依做的!
是她,一定是她!
“停车——”宋砚握紧了簪子慌忙喊道。
“吁——”马车夫赶忙勒紧缰绳,“怎么了?”
宋砚急急忙忙跳下马车,四处张望,林子里空无一人。
“南依——”
宋砚声嘶力竭大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这里没有人啊,你在喊谁?”车夫问。
宋砚没有回答他。
一定是她!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她既然来过,为什么不直接来见他?他有好多话想问她。
她为什么不肯见他……
宋砚失魂落魄地又四下望了望,只能再次攀上马车,“走吧。”
南依是在怪他吗?怪他这么久都没去寻他?可他是流放的钦犯,他不能离开清水县地界。
他找了的,他找了好久好久,可一点消息也没有。
宋砚只觉得心中酸涩。
他想起那夜,遇到那两个人时,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的身前,独自与那两个危险之人对峙。除了哥哥,这辈子还从未有人这样护着他。
驿道泥泞不堪,坑坑洼洼,积水遍布,马车缓缓行进,溅起一朵又一朵水花。
宋砚靠在车厢内,神思恍惚。
不远处,冷月道:“谷主,查清楚了,此前京师下了一个月的暴雨,前日才刚刚放晴。永宁河下游洪水泛滥,沿途好几个县都遭了灾,冲毁了许多田地和房屋,还死了很多人。眼下,已经有瘟疫蔓延的趋势了。”
沈南依微微皱眉道:“这一路上我都觉得不太对劲,原来竟是这样。下游地势低,排水不易,眼下天气这么热,洪水淹死了人畜,来不及处理尸体,很容易引瘟疫。朝廷那边目前还不知有没有收到奏报,若是还没收到,等他们收到奏报,再张罗人去受灾区,恐怕会耽搁不少时间。而且,要一时半会儿调集足够的大夫恐怕有些困难……”
沈南依微微抬头看了看天,“这样,你马上回万医谷,从医堂抽调oo个最好的,以最快的度送到京师郊外,准备随时待命!这次受灾面积如此之大,一旦瘟疫蔓延,后果恐将不堪设想。记住,来去路上莫要耽搁。”
“是!”冷月看了看前方,“那这里……”
“他已经快到家了,我把他平安送到家,便去与你们汇合。”
冷月拜了一拜,便飞身上马,扬鞭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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