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对毒品的渴望,又在他的心底冉冉升起。出于本能反应,老鼠轻轻地撕下那包小粉末,揣进了兜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敲响监室的大门,把餐盘还给了警卫。
这个夜晚,对于我们的老鼠先生来说,是个颇为难熬的夜晚。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左手拿着那包粉末,在自己的眼前反复揉搓。内心的渴望,使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撕开塑料袋,把粉末涂抹到自己的牙龈上;可理智又告诉自己,一旦这么做,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就这么呆呆地看了半天,直到塑料袋都快被揉破了,老鼠这才把它放到了桌上,坐起了身来。
掀开马桶盖,老鼠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包粉末,正准备往里丢,突然心生一计。他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上的密封条,俯下身子,倒了一小半进马桶。然后,他又把剩余的粉末小心封存好,放到了枕头下面。
“警卫,给我个电话,我要打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警卫拿了一台移动电话,从小窗递了进来。老鼠道了谢后,给野狗拨去了电话。
第二天,野狗如约来到了接待室。老鼠佯装和自己的老哥拥抱,把那包粉末塞进了老鼠的夹克口袋里,扶着他坐了下来。
“交代你办的事情,都清楚了么?”老鼠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看向野狗的右边口袋。
野狗假装有些冷,把手伸进口袋捂着,点头说道:“清楚了,查账,找人,还东西。”
“对,咱们不能白白收人家好意,记得帮我带句话,老鼠我心领了。”
“一定带到。对了老弟,你最近又瘦了。”野狗伸出手,心疼地捏了捏老鼠的肩膀。
老鼠则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这里的饭菜不合我胃口,等出去了,会胖回来的。”
“听到没有?!”野狗突然瞪大眼睛,对着一旁站岗的警卫大声嚷嚷道,“老鼠先生说你们厨房做饭不好吃!这么重要的信息要抓紧跟你们领导汇报!”
警卫被这冷不丁的一嚷嚷,吓得原地一哆嗦,转头看向了窗外。
“你吼他干嘛呀!”老鼠拉了一把野狗,起身准备把他推出接待室:“他就是个小警察,能管得着这些?”
“老弟,你变了!”野狗指着老鼠笑了笑,举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转身跟着另一边的警卫离开了接待室。
“走吧,”老鼠拍拍这边警卫的肩膀,“我哥这人就这脾气,别介意啊。”
“不介意不介意。”警卫使劲摇着头,带着老鼠回到了监室。
刚一出监狱,野狗便马不停蹄地带着那包粉末,赶到了老柳的家里。
“怎么样?东西准备好了吗?”一进门,野狗二话不说脱下夹克,把那包粉末扔在了茶几上。
老柳赶忙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包粉末,责备道:“你别样样都跟个大老粗似得行不行,这袋子要是破了就不好办了!”
接着,老柳把袋子带到了二楼的书房。野狗自然也是一路跟了上去,刚一进门,就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红棕色的小瓶子。
“好你个老柳,在这么斯文的地方干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野狗打趣地说道。
老柳瞪了野狗一眼,走到窗前四下张望了一番,便又迅速拉上窗帘。接着,他又从抽屉里抽出两副橡胶手套,扔了一副给野狗。
二人戴上手套后,老柳轻轻拧开玻璃瓶的瓶盖,随即似乎又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快速把瓶盖拧上了。
“得戴个口罩,这玩意儿要吸进去了,咱俩就得挂肖恩前头了。”
“你还说我大老粗,自己也不是毛毛躁躁的!”野狗看着他像个无头苍蝇一般跑来跑去,笑着摇了摇头。
这下,总算是一切准备妥当。老柳再次拧开瓶盖,而野狗也跟着打开了那包粉末的密封条。接着,老柳定了定神,拿起小勺子,往小袋子里送进了两勺白色粉末。
“封起来,揉一揉,混得均匀点儿。”老柳一边指挥着,一边迅速收起玻璃瓶和工具,放到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纸盒子里,塞进了抽屉。
“差不多了吧。”把袋子轻轻抖了半天的野狗,把以假乱真的粉末递到老柳眼前。
老柳仔细端详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可以,不仔细看应该是看不出来。这下,就能看放倒几个了!”
“但愿那个老东西自己也尝尝,这可是我们专门给他准备的‘特调’啊,不来一口那可太浪费了!”
正当二人哈哈大笑之际,老柳突然问道:“欸,那那个送粉的小子找着了没啊?”
“那还用说?”野狗挑了挑眉毛,得意地说道:“我让马克帮忙通关系,查了一下,狱警系统里有个小子进账了两万美刀!两万啊我的天哪!这老东西,害人还真下血本!”
老柳则瞄了一眼那个袋子:“咱下的血本也不少啊。这一套下来,算上打点钱,也得好几万了吧。”
“不一样,我们这是小投入,大回报,一劳永逸!”
“你也学会你老弟那一套了!”老柳笑着指了指野狗,接着问道:“那人呢?逮着了么?”
“必须的。这小子昨天送的粉,今天就旷工了。得亏我们查得快,不然就让他跑路了。现在荷兰佬正看着他呢,一会儿我就过去。”
“行,那别废话了,赶紧去吧。我还得把这些东西处理掉呢,别回头把我家狗给毒死了。”老柳说着,连踢带推地把野狗给送走了。
接着,野狗又开着车,带着粉末来到了荷兰佬的场子。贵宾室里,那个警卫正坐在沙发上,被两个小弟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像个小鸡崽子似得瑟瑟发抖。而荷兰佬则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叼着雪茄,眯起眼睛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