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突然呵呵一笑,笑得估计比较诡异,裴文玉瞧着脸皮子抽筋的厉害:“你看,狗咬狗一嘴毛,还记得以前宫里头斗狗玩么?咱一旁看着就好,伸手进去被咬伤了就不值了,是吧!”
裴文玉还是不甘心:“皇姐,你这都是歪理,说白了就是怕,父皇的仇,你不报了?真是不孝!”
我白了他一样:“报仇也得得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懂不?咱做渔翁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不好么?做人要掂量的清自己的力量,我们正面对付他们的力量是比不上他们的,何苦硬碰硬?”
裴文玉嘟囔:“这不就是我想做的吗?我就是想让宇文岚和殷思道斗,可是没这个玉玺他拿什么和人家斗!”
我收拾起瓜子坐回去:“怀璧其罪你忘了?你有那玉玺,你是裴家子孙,我看殷思道收拾了宇文岚就要收拾你,他能让你逍遥?他连他女儿都能牺牲,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烧个火都不行,你凭什么自保?”
裴文玉脸上还是气哼哼的,只是揪着自己的衣角不吭气。
我觉得我终于成功的忽悠住了我家这个别扭的娃,决定最后加把火,伸手过去将裴文玉拉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胸口拍拍他那张嫩脸:“你是裴家唯一的独苗,你要是出了事,父皇九泉之下能瞑目么?皇姐是怕,怕你丢了性命,你看我们裴家就剩下你我了,我们谁也指望不上的,所以,我们日后相依为命不好么?”
“皇姐……”裴文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我,被我回了个绝对真挚的笑,这孩子眼里立刻泛起波涛汹涌的泪花,一头栽进我怀里,抱紧了我嚎啕大哭起来。
我心中亦有些泛酸,拍着他的头感慨,我们裴家的孩子也就这个娃最实诚了。
唔,虽然我承认,长那么大,裴文玉也许是真的没有享受过所谓的亲情,围绕在他身边的,只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家伙。
还是亲人好啊。
我拍了拍他,等他哭完了道:“好了,好好过日子吧,去,给我剥瓜子去。”
“不要吧,皇姐,你看我,给你剥这个栗子已经成这样了!”裴文玉哭得鼻子发囔,鼻头红彤彤一片,抖着伸不直的手指头颤颠颠瞪着我:“你,你,你没人性!刚才还说要和我相依为命的!”
我一脚踹过去:“真没人性我就让你做皇帝了,相依为命就是男主外女主内,干活的事都是你的,快剥!”
裴文玉被我一脚踹出去,醒醒鼻子一脸落寞,不过大概是被我那亲情攻势给感动了,一副小媳妇样的坐在了我的身旁还真认认真真剥起了瓜子。
我悠悠在在继续吃我的烤栗子,当眼瞅着他将一碗瓜子仁剥出来后,高高兴兴一把往嘴里头丢去,在他又要暴走之前又抓了把塞给他,乐呵呵道:“辛苦了,自己动手的东西好吃吧!”
裴文玉憋红了脸,又没发作成功,低了头继续剥壳不肯再搭理我。
就在这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一阵巴掌声,啪啪啪:“二位真是好兴致,不愧是裴家的人哪!”
作者有话要说:如意终于找到个可以让她逗着玩的人了,真不容易啊。。。。
妾本余孽穷寇末,谈交易
我与裴文玉扭头看去,殷思道以及身后哼哈二将像个门神一样站着。
哼哈乃左殷铜,右令狐。
一个像钟馗,一个似妖孽,总之不是人。
拍手的,是最前方的殷思道。
我从见着他,就没见过他脱下那身细鳞战袍,如今那银色的盔甲上血迹斑斑,阴沉沉灰蒙蒙,全无第一日那般光鲜。原本干干净净的脸,一撮八字胡早没了原先的铮亮,纠结在一处,显然很久没有打理。
看来这几日过的可不怎么好。
殷傲霜这个爹和很多世家一样,一惯注重仪表,如今却这副摸样出现,显见得什么东西,动摇了他的根本了。
而他身后那俩位,殷铜比他还要风尘仆仆,全身的铠甲更是被乌黑的血染成了近乎黑色,络腮胡子上,亦是一圈血,使得他整个人就像个凶神恶煞。
比起他来,令狐出奇的依然白衣落落,一派闲散,只不过那双琥珀色的狐狸眼里,多了几道隐约可见的血丝。
这些人的神情,都不怎么温和。
我倒是并不在意,可是裴文玉一见着,犹如老鼠见着猫,立刻白了脸色,猛地站起身,力道过大,把那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瓜子仁碗给打翻在地。
我甚是心疼的瞧着那一地的仁,改造还是不够彻底,这个孩子依然不懂得浪费粮食的可耻。
“末将见过陛下!”殷思道虽然脸色不好,口吻倒依然客气,对着裴文玉作揖却不下拜:“末将夜夜为陛下的江山抵御贼寇,顾不上来觐见,如今瞧着陛下精神不错,末将也就放心了!”
裴文玉低头不语,瞧着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面对这严厉的家长。
这对于一个真正的家长来说,分外不是个劲。
我不由道:“舍弟全赖将军庇护,老将军您辛苦了,我瞧着于心不忍,您要不先去歇歇?不必那么殷勤嘛,对于将军的衷心,我与舍弟领情的很哇!”
殷思道神情一凝,那目光就变得犀利了起来,款步走近了些。
他浑身的杀伐之气融合着血腥味,浓郁的充满整个院子,随着甲胄摩擦的霍霍之声,他的脸上凝滞了几分杀意。
裴文玉的脸,更白了。
然而他却还是咬着下唇往我身边挪了几步,颤颠颠挡在我的身前。
我心中一暖,挽住他的胳膊,冲着他笑了笑。